第38章 清查怡香院

从怡香院二楼下来之人正是裘良，有怡香院龟奴上去报信。

刘宸并不认识这个醉汉，旁边的苏云统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声。

刘宸笑笑，“原来是裘大人，这可真是巧了，听说大人来西城巡查火事，可是正好到了这座青楼？”

裘良此时酒醉，懒得和这刘宸多废话，“你算是什么东西，本大人想去哪儿去哪儿！”

“下官自是管不到裘大人，但刘某得陛下信重，委以城防火务事，必尽忠职守，此间青楼，有火事隐患，需得严查，还请裘大人配合。”刘宸不卑不亢地举拳说道。

“哈哈，我说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原来是你啊，我就在这儿，看你敢动手？”已经醉醺醺的蒋子宁从裘良身后走出，口出狂言。

刘宸得傅试指点，知道跟着裘良的必是西城指挥蒋子宁，家里有个爵位的酒囊饭袋。

“哦？这个醉汉又是哪个？本官在此执行公务，不知你是何人何种立场阻碍本官办案？”刘宸暂时不好招惹裘良，先拿后面这个蒋子宁开刀。

蒋子宁大怒，“你！本官五城兵马司西城指挥蒋子宁，我爷爷是平原侯，你待如何？”

“哦~原来是西城指挥，公务时间在青楼吃酒该当何罪？本官忝为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有考核下属职权，此次当记你一笔，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速速滚去醒酒！”刘宸刻意激怒蒋子宁。

蒋子宁果然受激，刚要起身把手中的酒杯扔过去，被裘良拦住。

裘良酒量比蒋子宁好，此时并不如蒋子宁醉的深。

他仔细揣摩了刘宸刚才的话，发现刘宸说的都合乎规矩，如果贸然发难，他们公务时间来青楼吃酒的事必然会被传扬出去，虽不至于丢官弃爵，但丢得好大面子。

真是没想到被刘宸堵在怡香院里，晦气。

随即示意蒋子宁先走，随后说着，“哼，刘大人好大的官威，裘某今日身体有恙，无法处理公务，请刘大人能者多劳，暂领巡查火事事务，来日必有重~谢。”

说完随意拱拱手，拉着蒋子宁就往外走。

走到刘宸身边时，抬眼看到刘宸身边的苏云统，眼神一眯。哦~原来是你小子泄密，瞧着吧，跟着刘宸，有你们的好。

刘宸今日专门来堵裘良，一个是破除裘良的下马威，另外一个是想找一个突破口。

不管裘良待在哪儿，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目前看来，这间怡香院正合适。

在他和傅试的交流中，他知道青楼背后基本都是有着达官显贵作为后台的，轻易动不得。

但既然景安帝中旨提拔他做这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想必是对京城里的民生治安不满，看中他威武不屈的性格，想以他为剑。

他倒是自无不可。

来京多日，他平日里与丫鬟下人聊天时，能经常听到一些青楼逼良为娼的，赌博赌的倾家荡产的，被劫匪打家劫舍的。

这种情况近年来愈演愈烈，从京城逐渐增多的青楼、赌场就能亏得端倪。

所以刘宸的打算就是从火事入手，调查青楼赌场的不法证据，再通过他锦衣军的身份上报皇帝，从上而下关停部分。

虽然不可能全部关停，但至少能杀一杀京城的这种风气，改善一些百姓的生计。

此时青楼门口众人看到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裘良并西城指挥蒋子宁遁走，顿感不妙。

老鸨给其中一个护卫打了个眼色，那护卫领会，转身从一旁跑走了。

“刘大人，您看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我们怡香院向来极配合五城兵马司的。您看刚才裘大人和蒋大人也在，一大早就来查火务了，楼里绝对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老鸨说着贴身上来，一股浓郁到腻的香气袭来，几乎让刘宸作呕。

刘宸推了老鸨一把，“刚才裘大人明明说的是身体抱恙，由本官继续这巡查之事，岂说过怡香院无事的话？去，将客人暂时驱赶，所有人在堂前列好，如若少了一人，拿你问罪。”

老鸨看他油盐不进的愣头青模样，一时还真有点拿不准。

不如暂时先按他的来，看等会儿王爷那边知道了会如何处置。

“好，就按刘大人说的办。”老鸨又转头吩咐身后的仆从，“六儿，找几个人挨个房间说一声，就说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刘宸刘大人让各位暂行离去，怡香院要做大清查。”

老鸨还在给刘宸递着眼药。

刘宸无所谓，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得罪多少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更何况这些人大多都是酒囊饭袋，社会的腐肉和蛀虫。

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不可能被区区一些肉瘤折断。

好一通折腾，怡香院才算是安静下来。

刘宸已经坐在正堂的一张圆桌上喝了几盏茶。

看老鸨笑盈盈的走过来，“刘大人，姑娘们都已经在院内站好了，大人可要训话？”

刘宸笑笑，“当然要训话，但不止姑娘们，你们怡香院所有仆役龟奴都要在列。”

老鸨表情一僵，真难伺候，随即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吩咐。

又一会儿，“刘大人，下人们也都在了。”

刘宸这才站起身，他向邢三等人打了个手势，他们就起身往后院去了。

老鸨看到，连忙想要拉住几人，嘴里嚷嚷道，“诶诶，刘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后院是最有可能生发火事之地，需得仔细查验。妈妈放心，我手下人都懂得规矩，绝不会对楼内布置乱翻乱动。妈妈就随我去训话吧。”说着刘宸拉着老鸨来到前院。

来到前院，刘宸站在正堂廊道下，看着台阶下站着的一群身着花花绿绿的女子和神态各异的仆役。

“各位，本官此来，只为火事。须知，人群聚集之所，若火事生发，轻则失财，重则丧命。而火事预防，当在细节毫微之处。诸位平时可有使用火烛、火折？”

下面的人有些奇怪这位看着年少俊秀的官老爷到底想干什么，听到他的问话，一时之间交头接耳，场面嘈杂。

刘宸拿绣春刀在旁边柱子上敲了敲才压下，随后点出一个女子来答。

“回大人，自是用的。”

“用完之后呢？是否妥善保管。”

“未用完的火烛自当收好，火折也有专门的袋子承装。”

那女子对答如流，看上去是个有见识的，刘宸看来此人多半是这间青楼的花魁。

刘宸笑道，“此是正理，凡与火相关的事物，需得有始有终，妥善安置，一时不慎，就会酿成苦果。试想若未用完的火烛未能安置妥当，或火折未曾专门收好，一旦火星迸溅，沾到此物，火势将一发不可收拾，难以扑灭。”

他之所以洋洋洒洒没用的话一堆，实际就是想将青楼的人拉在他这里，给后院搜集证据的邢三等人拖延时间。

随后，刘宸又针对烛台的高度、火烛的定期查验、青楼建筑的防火隔离布局、灭火用的太平缸等等与火事相关的事务进行了一一的询问和安排。

足足一个时辰，刘宸讲的头晕眼花，老鸨等人听的也头昏脑涨，几乎站立不住，甚至有几个青楼姑娘们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老鸨都有些绝望了，这刘大人也太能说了，怎么刚才派出的人还没有搬救兵过来。

终于，当内院郭二过来与刘宸耳语片刻后，训导结束。

刘宸大手一挥，准备撤离。

怡香院的人如释重负，再次有几人瘫倒在地。

不过走之前刘宸还是嘱咐老鸨一句，“本官刚才说的那些问题，须得一一照办，三日为限，三日后我再来查验，若无问题，则重新开张，否则再延一月。”

老鸨：天塌了，王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