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有问题？
玄学？
被人诅咒了？
还是这地方风水不好？今天不适合做实验？
以前做不出实验，总有人出去庙里拜拜，开工也要选好日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云舒一张图跑了三天还没跑出来。
她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潇潇看着乱图，托腮思考着：“是不是取样有问题？”
他说：“原样品还有吗？”
云舒说：“有，我只用了一部分做配比。”
李潇潇说：“我建议你重新超声，重新配比，再做一次。”
李潇潇比云舒大两岁，也是本科生进公司，被陆为选中的人，但是却成熟很多，专业能力也强。
他们之间就像陆为和陈尚升，尽管年纪相仿，但是差距很大。
云舒说：“好，谢谢你。”
李潇潇笑笑：“不客气。”
接下来的两天，云舒重新做了配比，成功跑出了图。
这一切，她如是记录在实验记录本上。
慢慢地，一周循环结束了。
她喜欢这种枯燥又有希望的生活。
周六，她约好了英美科技的面试，周末兼职，依旧很充实。
夜晚，华灯初上。
云舒离开公司时，实验室有几个人还在做测试。
李潇潇说公司加班费很高，食堂好吃，休息室舒服，他想住在这。
最主要的，他想把方案优化出来。
一大笔奖金。
*
施星辰听了云舒的描述，觉得很神奇，真诚发问：“这是热爱吗？”
云舒思考着，真诚回答：“有可能。”
做科研的谁还没点英雄梦。
幻想着发一篇顶刊，然后得一个大奖。
从此，在科学界，留下自己的名字。
沈星辰叹了口气，说：“前几天我男朋友又拒绝了我，说要开组会，现在我原谅他了。”
“别难过，我陪你。”云舒安慰她。
“真的吗？我下周末上午要去车站接人。”施星辰眨眨眼，“你能陪我一起吗？”
云舒说：“当然可以。”
施星辰笑着说：“好，跑腿费分你一半。”
*
接下来的一周，云舒一直在实验室做实验。
关于她的八卦，已经成了公认的事实，但是没人敢提，都怕惹上事。
渐渐的，平息下来。
接连合成几个不同的配比，进行测试，时间过得很快。
中途陆为来过实验室，云舒一次在做测试，没见到他，另一次则是简单交代了几句进展。
周四，汇报时间。
云舒小组的汇报并非上午一起，上次她做会议记录时便没见过他们。
另外几组上午进行，他们单独下午进行。
中午过后，云舒在会议室门口见到了陈尚升项目小组。
看到云舒的一瞬间，他脸色震惊，难以置信，不敢相信云舒真的会参与核心项目。
这种震惊，云舒当作没看到。
自从上次他们相互看不惯，云舒已经彻底对他没有好感。
见他有点恹恹的。
其他几个人也有点恹恹的。
有人问他们项目组长怎么回事？
那人说：“实验数据不是很好，整体完成度都较低，上午没有分析完，明天还要梳理汇报。”
这听起来就很窒息。
云舒甚至能想到，第一次见会议记录时发问“絮状物”是什么的时候。
当时会议室陷入沉默。
这次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子安慰他们：“没关系，有问题才能改进，陆总不会故意为难人的。”
“嗯嗯。”
那人点点头。
接下来，云舒他们进入会议室，她看到了陆为正坐在中央翻阅文件。
见几人坐下，陆为说：“开始吧！”
那天同陆为说话的男人先开始，他叫沈思谨，是陆为的直系师兄，是他老师推荐来的得意门生。
沈思谨数据清晰，很有条理，偶尔被陆为打断，几个人齐刷刷转头看他，听他说完。
大家一起思考，有人提出质疑，有人说出顾虑。
不像汇报，像是一场讨论。
没有人因为被否定而紧张，没有人因为做错陷入深深的恐惧。
是一场友好又轻松的思想碰撞。
连带云舒也轻松很多，她盯着陆为的眼睛，听他说，样品活性不够高，听他说，导向载体不稳定。
“好。”云舒接受了这个建议。
......
李潇潇说：“麦克斯韦教授最新发布的文章，是关于这方面的，云舒可以看看。”
“好的。”云舒记住了。
她一瞬间，真的很佩服李潇潇。
从心里佩服。
能一瞬间说出最新研究动向，就说明他不是走马观花的扫过一眼，而是真的看过。
且对整个实验流程都很熟悉，都关注过。
先天科研圣体。
怪不得陆为会喜欢他。
由人观己，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她甚至接受了当初陆为挂了她面试这件事。
两个小时后，汇报结束，一场大型交流讨论会，告一段落。
“云舒，留一下。”
临走前，陆为叫住了云舒。
“云舒......”
“陆为.....”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下一刻，陆为说，“你说。”
“陆为，是我误会你了。”云舒看着他的眼睛，很真诚，“和大家一起共事的这段日子，我看到了差距，大家业务能力很强，遇到问题，也能很快找到方向。”
而她，经常像一个无头苍蝇，需要别人的帮助。
“我承认，你对我的评价是专业的，我和你的标准确实有差距。”
“是我误会你了。”
也许是刚才的讨论太舒畅，云舒没有意识到，她这次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也没有用您这样的称呼。
似乎回到了好久之前，他们心平气和，像朋友一样，相处的日子。
陆为笑说：“没关系，你能入职实习，是大家一致的决定，不必妄自菲薄。”
说完，他起身对云舒说：“跟我来。”
走出会议室，云舒和陆为一起乘电梯去到他的办公室。
见她，张新眼前一亮，眨眨眼。
云舒点点头，跟陆为走进办公室。
他从抽屉拿出一个放项链的首饰盒，说：“父亲买的，送给你和母亲的，一人一个。”
云舒见了，连连摆手：“不行，这太贵重了。”
项链的logo是奢侈品牌，想来不会便宜，她很过意不去。
“父亲心疼你。”陆为说，“这项链保值，缺钱的话转卖也能卖不少价钱。”
他没有说，父亲看到她兼职的事，也没说他把两万块的项链换成十万块这件事。
云舒刚毕业，租房子吃饭都要花钱，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只能用大学时兼职攒的钱。
必然很拮据。
“谢谢叔叔，但......”这真的有点贵重。
“收下吧，他很关心你。”
“谢谢。”
云舒收下了，计划着发了工资再去看望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