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果不爱请不要伤害

一阵晕眩感过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意识在海水里不知飘了多久,睁眼又是医院,姜岁岁叹了一口气,医院都快成她家了。

“岁岁,要喝水吗?”

姜岁岁撇过头就看见了眼窝乌青的温念,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极为憔悴。

姜岁岁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我这是复发了?

摸索着衣袋子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机被导演收走了。

“这里有纸和笔,你想要吃什么喝什么我去买。”温念手忙脚乱地从包里将东西翻出来。

姜岁岁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

抱歉,耽误你们拍摄进程了,放心,我只是间歇失音,过几天就好了。

温念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背过身去想抹掉眼泪,可越擦越多。

她粉了好几年的岁岁子,那群黑粉怎么敢。

姜岁岁长叹一声,自己好像又让人伤心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牛奶糖来。

伸手戳了戳温念耸动的肩膀,将纸条递了过去。

放在口袋里的糖果都被你哭化了。(┭┮﹏┭┮)

温念破涕为笑,红了脸,“哪有这么夸张。”

恰好在这个时候,邹桥和褚旭走了进来。

“念念,午餐到楼下了,我们先去吃饭吧。”邹桥有眼力见地拉着温念退出去了。

被拉出门的温念踩了邹桥一脚,愤愤道:“你个混蛋,岁岁子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念念我错了,你别踩了,我当时跟老大他们在大西北吃沙子,回来之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邹桥连连求饶,高跟鞋可不是吃素的,这几脚下去绝对紫了。

他也很无奈,大西北黄沙遍地,信号都发不出去,回到帝都事情都已成定局。

“那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念念,网暴结束后就是你金色大厅演奏,就算赶回来,也于事无补。”

邹桥生怕又要挨上两脚,赶紧撤回自己的腿,然而防不胜防的是胳膊遭殃了。

温念气结,拧了一下邹桥,“那线下场给岁岁捅刀的那个人送去坐牢没?”

邹桥停顿了一两秒,动了动嘴唇,不知从何说起,这事要搁他身上,他绝对能告到牢底坐穿。

“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岁岁子出了谅解书,没有送去坐牢,”邹桥吐出一口浊气,接着道,“对方未成年,要是留了案底,这一辈子就毁了。”

最后一句话不是他说的,而是岁岁子的原话,他们从大西北回来时,刚好赶上岁岁子洗白后第一场采访。

温念定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怎么这么傻,未成年又怎么了,法律规定年满14周岁故意杀人就要承担刑事责任!”

邹桥将泣不成声的温念搂进怀里,他的想法跟念念一样,但他们都不是岁岁子。

“凶手是岁岁子资助的学生。”

他永远忘不了那场采访给他带来的震撼。

媒体语言犀利:线下见面会,那么多歌手为什么他只捅了你?

“凶手是我资助的一个学生,未成年学生群体容易受到煽动。

作为她的资助人,我没有引导她形成正确的是非观,这一点我感到很抱歉。

事情已经翻篇了,我不希望大家再过多关注这件事,最后,如果不爱请不要伤害。”

门外的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温念强扯出一抹笑容来,人都会变,可粉了这么多年,唯有她始终如一。

这边两人还在暗自伤神,作为讨论的中心姜岁岁吃的正欢。

“褚先生,燕麦牛奶粥好好喝,你从哪买的?”姜岁岁吃的眉眼弯弯,发尾都开心得转圈圈。

褚旭接过纸条,将保温碗里的粥又盛出三分之一,笑着回应:

“我亲手煮的,等你好了,我给你煮八大菜系,让你都尝尝,不过医生嘱咐了不能多吃。”

姜岁岁心里对褚旭的好感度蹭蹭直冒,会做饭的人都是天才,保镖先生还会八大菜系,人才一个!

“加薪!两万八怎么样?”

对上岁岁亮晶晶的眼眸,褚旭嘴都翘歪了,周身跟个小太阳似的散发着热气,“谢谢大老板!”

等姜岁岁歇下后,褚旭才去找医生,好巧不巧碰上了上次的外科医生。

“年轻人,这次怎么不挂我号。”

褚旭本不想理会,迎面就碰上了岁岁的主治医师。

“院长,你怎么来了?”

“你就是院长?”褚旭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贴着假发片的老头,脸上写满了不信。

院长拍了拍褚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不要以貌取人,虽然我看着不靠谱但实际确实不靠谱,有一点你放心,行医大半辈子,满满的真材实料。”

主治医生不忘在院长表现,对着褚旭耐心说道:

“病人高烧退了就没事,还好是从二楼跳下挂在了歪脖子树上,但凡是个水泥地,就不是挂瓶水这么简单了。”

老头慢悠悠总结,还不忘说教一番:“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总爱跳点楼,找个刺激,人生这么美好为啥总爱干这个。”

“你——”褚旭看在对方是院长一忍再忍,但有些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水花就泛滥。

“拜拜喽,年轻人。”

褚旭拳头砸了下去,院长骑着自己的电动滑板驶了出去,将人甩在身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主治医生咳了咳,面上有些不自然道:“这边脑部诊疗显示病人大脑功能紊乱,初步判定是癔症导致的失音。”

“我有钱,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褚旭充血的眸子闪过惊人的光芒,放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心理疾病,病人在极度紧张和恐惧的条件下会诱发癔症,发病时最好有人守着,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虽然不能保证治好,但可以试一下。”

褚旭不禁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初只顾着着急,就把老婆一个人丢下了,真该死。

主治医师不过跟护士说几句话的功夫,眼前哪还有人。

回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老婆,心里止不住的心疼,握紧了她的小手。

长久的沉默只剩下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噩梦是癔症的导火索,而且梦里的内容绝对跟一年前的网暴脱不开干系。

他离开的那一年里,岁岁遭遇了黑粉疯狂报复。

服用假药而烂脸的女人穿着红衣从她面前跳下。

黑粉无处不在,厕所持刀杀人,床底藏人,学生捅刀……

如果可以,一年前他绝不会离开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