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组织——食死徒的集结

伦顿，近郊。

这是个沿河的贫民窟。

由于新首相邓布利多颁布的命令——阻止流浪者法案。

一旦在街上发现流浪汉，就必须送至济贫院。

至于送过去后，还能不能从济贫院中走出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因此哪怕是流浪汉，如今都会在伦顿市找专为贫民准备的宾馆了。

一间能够容纳四十人的大房子，里面没有任何家具，甚至连大通铺都没有。

只有四十根绳子，自房梁上垂下来，供人拴在脖子下，方便他们睡着的时候脖子能够不那么累。

每每想到这一点，夏洛特都觉得这个国家活该灭亡！

幸好，她和爷爷搬出来的时候，还藏了一金磅的硬币，因此才能够在这泰晤士河的入海口，找到还能够住人的贫民窟豪宅——

一间平房，十平方，只能够放一张床。

收束了思绪，夏洛特抬头看了眼已然升起的太阳，微微叹了口气。

这里距离城区实在太远了，自己恐怕以后没多少机会再来照顾爷爷了。

不过……

也不是没有好事。

想到这，夏洛特嘭的一声推开门。

“爷爷！我回来了！”

“咳咳咳……”

作为回应，老张伯伦一阵咳嗽，连带着房梁上的灰尘都被震了下来。

夏洛特对此见怪不怪了。

这种有屋顶的房子，已然算是整个贫民窟的豪宅了。

她心中想着，一把掀开了隔在房子中间的粗麻布，看向了斜躺在床上的爷爷。

半瘫了。

只有半边身子能动，喝粥都费劲，话也说不清，但每天都还要喝酒。

“爷爷，我在城里找到工作了！”

夏洛特话音刚落，老张伯伦浑浊的眼睛里就闪过一丝焦急。

“你放心，不是情妇，也不是沙龙主持人，也不是人体画模特！”

夏洛特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十先令来。

“是魔术师的助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邀请我的。这是我半个月的薪水。”

老张伯伦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张着自己半边嘴喊了老半天，最后只喊出一个唔来。

“这些钱是给你急用的。我已经跟旁边的寡妇说好了，她会每天给你送饭的！”

说到这，夏洛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爷爷的面容。

真的很老了。

满脸都是皱纹，老人斑铺在爷爷的脸上，连一寸好的肌肤都看不到。

眼角更事耷拉下来了，像是个破袋子，把爷爷的眼睛都给遮起来了。

谁能想到他二十年前，是帝国的外相呢？

传说中的卢恩公爵的左右手？

呵！

这个国家该死啊！

夏洛特装作听不懂爷爷的呜咽声，转身嘭的一声带起了门。

朝阳映在她的脸上。

她抬头看着，眼睛突然一眯。

她知道，有些事情她必须要收尾。

心中想定，夏洛特开始在贫民窟里打起了转，沿着只容一人宽的小路行走，穿过满是泥泞污水的路面，最后来到了一片宽阔的田野上。

“很奇妙，不是吗？”夏洛特平静地说道，“距离伦顿不过三十里，这里居然就像是旷野一样，一点人迹都看不到。”

她如此说着，转头看向了来时的路。

那位身穿白衬衫的贫民，正半眯着眼，打量着夏洛特。

“介绍下，我叫夏洛特·威尔特。”夏洛特对着来人轻快地说道，“昨晚刚刚决定，晋升为序列五的超凡者，哦，暂未登记。”

那人心中一凛，脸上神色却并未改变。

“夏洛特·威尔特小姐，你不要越陷越深。你以为帝国对你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夏洛特根本不等来人继续说下去，抬手便运用起了自己新近得到的能力。

她是命运协奏者途径的超凡者。

此途径多为辅助之用，哪怕到了序列五的群体协奏家，所使用的能力也多为辅助功效。

在白天，可以创造雾盾，借此抵挡对于同伴的攻击。

而在夜晚，则可以借用月光，治疗同伴不致命的重伤。

但谁说打协奏者就杀不了人？

处于伦顿，哪怕只是在近郊，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飘散在城市上空的雾气。

而这些雾气，被夏洛特信手招来，铺天盖地地朝着来人砸去。

只是眨眼间，那人便被完全包裹了起来。

“享受伦顿给你的馈赠吧，军情六处的狗。”

夏洛特语调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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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威尔特行动了。”

终于等到了……

我没有猜错，夏洛特……不，老张伯伦那条老狗后面，果然藏着足以杀死女皇的秘密。

唐宁街十号，邓布利多摩挲着手中的平底杯，嘴角轻蔑地一撇。

他不是蠢货，除了打击报复张伯伦之外，他自然还有别的目的。对于卢恩曾经的副手，他深信其人藏着秘密。

只是可惜，那老头已经瘫了，话也说不利索了。

更何况就算逼问他，恐怕也找不到答案。

但是他的孙女就不一样了。

恨这个国家，自然会想要毁灭他，不是吗？

邓布利多漠然地看向军情六处的处长，一位序列三的强者，不放心地再次询问道：

“按照监控条例，藏在暗处的人没有被发现吧？”

“不可能被发现。”军情六处处长笑了起来，“夏洛特不过是个序列六，就算她隐藏实力到了序列五，但对于专精于监视两名序列四来说……”

“要确保她从此不会有任何秘密。”

邓布利多补上了那句话。

“是，首相。”

处长诚恳地鞠躬，为首相精妙的算计脱帽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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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嘭！

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堆叠在了草垛上。

卢恩就站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虽然还睁着眼睛，却看不到此刻卢恩脸上的表情了。

可卢恩依旧撇了撇嘴。

“还是这么固守条例，搞得跟机器人一样。现在的军情六处的处长根本就不行啊。”

卢恩想到这，又仔细端详了下这两位序列四的面容。

完全不熟悉，既不是曾经的熟人，也不是曾经的部下，只能够算是……

都拿国家工资的公务员同僚。

当然了，不用给他们出死亡份子钱的那种。毕竟自己当年定的抚恤金还是很高的。

卢恩随意地打扫着战场，又看了眼远处灰雾缭绕的大阵仗。

命运协奏者确实不擅长战斗，序列五碾压一个序列六的超凡者，结果打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但该说不说，用有毒的灰雾捂死对手，还是有点创意的。

卢恩想了想，又对着两具尸体挥了挥手。

凭空出现的，透明而坚韧的手，缓慢地浮现在空中，然后开始一点点地擦着那两具尸体。

这种感觉很奇妙，若是有人旁观的话，就会发现这两具尸体像是铅笔画一样，正在被橡皮一点点擦除。

这正是卢恩的能力之一。

序列三，帝国之手。

在他的领域里，甚至可以抹除个体在历史中的痕迹。

简而言之，是个杀人灭口，安抚受害人家属的好手段。

等做完这一切后，卢恩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放肆大笑声。

压抑了二十年的夏洛特，此刻正在张狂的大笑。她笑的是如此剧烈，以至于卢恩都想捂住耳朵。

不过……

他还是决定让夏洛特发泄下。

毕竟后面的事情还会更刺激一些。

等收拾完一切收尾，甚至就连远处夏洛特的狂笑都已经停下后，卢恩才掏出自己的铜制烟盒。

三根没有滤嘴的卷烟，被卢恩插在了空无一人的草地上。

一根火柴被卢恩信手一挥，便静静燃烧了起来。

“一路走好，同僚们。”

卢恩点燃香烟，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旷野中，空无一人，只有野草随烟飘摇。

过了很久之后，才有一个瘸着腿，不，应该说拖着半边身子的老人，缓缓地来到了此地。

老张伯伦怔怔地看着毫无痕迹的战场，眉头轻轻皱起，继而舒缓下来。

这感觉他太熟悉了。

无论如何，这总算是个好结局。

不过还不够。

老张伯伦想着，慢悠悠地挥起了自己还没瘫的左手，将飘散的烟灰和枯黄的稻草聚了起来，组成了一行字。

“吞噬死亡之徒，在此向诸位问好。”

他如此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