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的夜市笙歌渐起,朱富贵蹲在糖人摊前吆喝:“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能占卜吉凶的机关糖人!“他手中竹签翻飞,糖浆竟凝成个持剑小人,眉眼与陈墨八分相似。
林婉儿咬着山楂糖葫芦,看陈墨在面具摊前驻足。她指尖轻点狐狸面具下的机关簧片:“这暗格能藏三根毒针,倒是精巧。“摊主老叟白眉一抖,袖中寒光未出便被陈墨按住:“陆九渊的余党?“
老叟突然咧嘴,露出满口铁齿:“巨子好眼力。“他掀翻摊位,漫天面具中飞出淬毒银蝶,“公主让我带句话,月圆夜的血食宴......“
陈墨揽住林婉儿旋身避开蝶群,青冥剑挑破灯笼。火雨倾泻而下,银蝶在烈焰中噼啪作响。朱富贵甩出糖人黏住老叟铁齿:“尝尝胖爷的拔丝暗器!“
混乱间,苏清雪踏着飞檐掠至,剑穗玉珏映着火光:“七星暗卫在城南发现运尸车,棺中都是童男童女!“
暗巷深处,二十口黑棺整齐排列。林婉儿银锁触碰棺盖,紫晶碎屑忽然浮空组成星图:“是活祭七星阵,有人要复活兵魔神真身!“她话音未落,朱富贵撬开的棺中突然坐起个女童,手中攥着陈墨的画像。
“哥哥,抱。“女童眼中紫芒流转,指尖触到陈墨瞬间,机关图金纹暴涨。林婉儿药囊急抖,七色药粉凝成屏障:“别碰!她体内有噬心蛊!“
苏清雪剑挑女童后领,露出颈后昙花烙印。陈墨瞳孔骤缩——这印记与林婉儿的一模一样!暗处忽传来埙声,女童突然暴起,发间银簪直刺林婉儿咽喉。
“叮!“
朱富贵甩出青铜算盘格开杀招,肥硕身躯灵巧翻到棺后:“叶大侠教的醉仙步,没想到吧?“他肉掌拍击棺椁,机关暗格弹出一把陨铁匕首,“接着!“
陈墨割破掌心,血染的匕首插入阵眼。七星棺阵轰然炸裂,紫雾中走出个戴青铜傩面的巫师:“巨子的心头血,果真是上佳祭品......“
青冥剑鸣中,巫师傩面碎裂,露出景泰太子另半张完好的脸。林婉儿银锁忽然发烫,锁芯弹出枚玉钥:“这是娘亲墓室的......“
“小心!“苏清雪推开二人,软剑绞碎破空而来的骨钉。朱富贵滚到阵眼处,掏出叶孤城的酒葫芦狂饮:“胖爷我今儿就疯一回!“酒水喷在陨铁匕首上,竟燃起幽蓝火焰。
烈焰焚尽紫雾时,陈墨突然瞥见女童袖口绣着“七月流火“。记忆闪回叶孤城临终场景,他失声喊道:“她是开启诛魔台的钥匙!“
林婉儿七色丝线缠住女童手腕,昙花印记与银锁共鸣。地底传来龙吟,众人脚下裂开深渊。朱富贵抓着烤鸡腿坠入黑暗:“接住胖爷啊啊啊——“
荧光苔藓照亮的地窟中,三十六尊墨家先贤像手持明灯。女童眼中紫晶脱落,露出清亮眸子:“阿爹说,等星星连成鲸鱼状,就有人来接阿奴......“
苏清雪剑尖挑起她怀中玉坠,坠面刻着前朝年号:“这是永昌帝赐给太子的长生锁!“
震动忽至,景泰太子踏碎穹顶跃下:“好妹妹,该把为兄的躯体还来了!“他左半身爬满紫晶,右手握着林婉儿母亲的银锁残片。
陈墨青冥剑鸣,机关图在背脊灼灼发亮。林婉儿忽然吻在他唇上,昙花香混着血气渡入他口中:“叶大哥说......情蛊要这样解......“
双剑合璧的刹那,地窟明灯尽数点亮。女童哼起安魂谣,景泰太子在埙声中化为晶粉。朱富贵从废墟爬出,捧着个翡翠酒盅:“合卺杯!胖爷我找到......哎哟!“
林婉儿红着脸掷出银针,陈墨接住酒盅的手微微发抖。苏清雪默默将软剑缠回腰间,剑穗上不知何时系了朵绢制昙花。
秦淮河上忽起万千河灯,火光勾勒出巨鲸模样。女童指着星空轻笑:“阿爹来了。“众人抬头望去,星河间隐约有青衫虚影执剑而立,似在微笑颔首。
朱富贵啃着冷掉的鸡腿嘟囔:“喜酒都不给喝......“夜风卷起他的抱怨,混入岸边卖花女的吆喝声中。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谁也没注意女童袖中滑落的半张羊皮卷,上面画着极北之地的冰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