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腐水逆流

星陨刀划过检修口铁栅栏的瞬间,林夜手腕上的石化纹路突然泛起青紫色光晕。刀锋与锈铁摩擦出的火星溅入下水道,照亮了井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交错的沟壑里,残留着某种啮齿类生物特有的门牙印。

“三号泵站压力异常!“对讲机里传出检修队长老吴的吼声。林夜刚要低头查看水压表,脚下突然传来诡异的震颤。他本能地后撤半步,一道墨绿色水柱轰然冲破井盖,裹着腐烂菜叶的污水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脸形状。

防毒面具的滤芯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林夜抹开护目镜上的黏液,看见污水表面漂浮着成团的鼠毛。这些灰褐色毛发在接触到空气后迅速膨胀,像无数只细小的手掌扒住井壁向上攀爬。他反手挥刀斩断一簇,断口处喷出的黑血竟在水泥地上蚀出星形凹坑。

“所有小组撤回地面!“老吴的警告被管道里的回音扭曲成断续的嗡鸣。林夜刚要转身,腰间的安全绳突然绷直——下方检修口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他开启星瞳望去,只见十米深的竖井底部,直径两米的铸铁检修门正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撞击得凸起变形。

星陨刀自主出鞘钉入井壁,刀身血管纹路亮起预警的红光。林夜单手拽着刀柄悬挂在半空,另一只手摸出信号枪。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检修门轰然炸裂,裹挟着恶臭的污水巨浪冲天而起。

荧光信号弹的绿光中,数以千计的老鼠随着水柱喷涌。这些变异的生物每只都有野猫大小,通体覆盖着暗绿色菌斑。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血红,利爪刮擦井壁时竟迸出火星。林夜挥刀斩碎迎面扑来的三只,却发现刀刃陷入鼠尸的瞬间,星陨刀竟发出饥渴的震颤——刀身纹路正在虹吸鼠血中的某种能量。

“小心腐蚀液!“头顶传来老吴的嘶吼。林夜抬头看见两名检修队员的安全绳被鼠群咬断,坠落的身体在半空就被菌斑鼠撕成碎片。他猛蹬井壁借力荡向对侧,星陨刀顺势劈开排水管,喷涌的自来水与污水混合成沸腾的酸雾。

防毒面具的橡胶边缘开始软化。林夜扯下面具的瞬间,腥臭的空气灼烧着呼吸道。他强忍眩晕发动星轨推演,右眼看到的未来三秒画面里,十七只菌斑鼠正组成包围阵型。刀光织成银网,斩落的鼠爪在墙面拼出诡异的六芒星图案。

“下方有东西在控制它们!“璇玑的虚影从刀身渗出。林夜踩着鼠尸堆跃向竖井底部,星瞳穿透浑浊的污水,发现检修门后的通道里涌动着金属光泽的洪流——那是数以万计的鼠群正用门牙啃噬混凝土,齿缝间迸发的暗渊符文如萤火虫般飘散。

突然的失重感让林夜汗毛倒竖。整个下水道系统开始反向输水,原本向外的排水管变成吞噬万物的巨口。他抓住一根裸露的钢筋,看见老吴的检修灯从头顶掠过,那张惊恐的脸在撞上鼠群的瞬间被菌斑覆盖,化作一具白骨坠入深渊。

星陨刀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林夜顺着刀势突进,刀刃所过之处,污水竟自动分流向两侧。在通道拐角处,他看见惊悚的一幕:三具穿着圣殿制服的尸体被鼠群架在半空,它们的尾骨刺入尸体脊椎,像操纵木偶般摆弄着人类肢体跳起诡异的祭祀之舞。

刀光斩断控制尸体的鼠尾时,林夜听见了细若蚊蝇的笛声。那些暗渊符文随着音律重组,在潮湿的墙面上拼凑出韩天朔年轻时的面孔。当他试图触碰时,符文突然爆开,飞溅的碎屑在防毒面具上蚀出密密麻麻的星形孔洞。

“这不是普通鼠患。“璇玑的虚影裹住林夜持刀的右手,“它们在执行唤醒仪式。“

话音未落,整个下水道突然寂静。鼠群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闪烁的暗渊符文。林夜踩碎一枚符文,脚下的混凝土突然塌陷——下方赫然是圣殿十年前封存的第九号实验舱,舱门上的电子屏显示着倒计时:

00:07:32

当林夜用星陨刀撬开舱门时,黏稠的黑绿色液体喷涌而出。浸泡在防腐液中的,是七具与他面容相似的少年尸体。每具尸体的右手都呈现石化状态,掌心的星痕纹路正在吸收污水中的暗渊能量。最年长的那具尸体突然睁眼,石化手指指向林夜心口,腐坏的声带挤出沙哑的警告:

“快逃...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