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蚀骨寒潭

血色虚月的光污染还在视网膜残留,林夜就被圣殿扔进“九幽寒潭“。说是淬体,实为处刑——零下七十度的潭水混着星辉文明遗留的冰髓,青铜锁链刚触到水面就冻成齑粉。苏瑶的机械残躯被钉在潭心冰柱上,胸腔的冰晶心脏每跳一次,潭面就增生出新的冰荆棘。

“这他妈是淬体?“林夜的骂声在潭面结成冰珠坠落。他刚想召唤星陨,却发现霜火形态被寒气压制,右臂的青铜鳞片正在逆向剥落,露出渗血的肌肉纤维。潭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九根冰柱破水而出,柱顶的青铜蛇像喷出液态氮。

第一波寒潮袭来时,林夜右腿瞬间失去知觉。冰髓顺着毛孔钻进血管,在心脏位置凝成冰刺。他踉跄着抓住苏瑶的冰柱,机械少女的复眼突然亮起:“变量必须清除...“冰晶心脏爆出强光,整座寒潭瞬间冰封。

“你醒醒!“林夜用星痕抵住冰柱,试图融化封锁苏瑶的玄冰。但霜火能量刚触及冰层,就引发链式反应——冰荆棘暴长成参天巨树,枝干上垂下无数冰棱尖锥。苏瑶的机械脊椎突然伸长,像蝎尾般刺穿林夜的左肩,将他钉死在潭底。

鲜血在冰面晕染出诡异星图。林夜忍着剧痛扯断机械尾,却发现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星辉与幽冥混合的紫蓝色液体。苏瑶的残躯在冰柱里分解重组,蜕变成半机械半冰晶的怪物形态,背后的螳螂刀肢进化出蜂窝状储能结构。

“离字·焚天!“林夜甩出最后一道火符,火焰却在离手瞬间冻结。苏瑶的刀肢轻点冰面,整座寒潭的重力场倒转,无数冰锥从地面射向天空。林夜被倒吊着撞碎七层冰荆棘,霜火臂铠在撞击中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星痕本体。

潭水突然沸腾。不是温度上升,而是冰髓在绝对低温下的量子震颤。苏瑶胸口射出冰晶锁链,缠住林夜的星痕强行对接。海量数据流涌入大脑——他看到六次轮回中不同的死亡场景:有时被冰锥贯穿眉心,有时被改造成机械傀儡,最近一次则是星痕暴走吞噬整个城市。

“这次...换我...“林夜在数据洪流中抓住关键帧——某个轮回里苏瑶的人性残片。他主动撞向冰晶锁链,任由寒气侵入星痕核心。当霜火臂铠彻底冰封时,星陨突然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冰与火的悖论在此刻达成平衡。

潭心炸起千米高的冰焰。苏瑶的机械部件在高温中熔解,而冰晶躯体在低温下升华。林夜的双臂化作冰火双刃,斩断她背后的储能蜂窝。当最后一刀刺入冰晶心脏时,里面封存的却不是机械核心,而是半片人类灵魂——那正是最初轮回里,苏瑶自愿献祭的人格碎片。

寒潭开始崩塌。林夜抱着逐渐恢复人形的苏瑶跃出冰面,却发现封魔印已蔓延到锁骨——霜火形态的代价,是加速古神碎片的侵蚀。圣殿的诛邪大阵在头顶展开,而怀里的苏瑶突然睁开星空般的眼睛,在他耳边呢喃:“第三月升起时...去钟楼...“

冰髓顺着她的指尖渗入林夜伤口,在封魔印表面凝成暂时的冰封层。当青铜锁链再次落下时,苏瑶用最后的力量推开林夜,自己坠入重组的寒潭深渊。潭底传出机械轰鸣,某种比监管者更古老的星辉造物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