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处理厂的铁门在星辉锁链的拉扯下轰然倒塌,林夜踩着漂浮的金属板冲进沉淀池。黑猫的机械眼射出扫描光束,浑浊污水下浮现的青铜星图,竟与密室浑天仪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乾三连,坤六断...“韩天朔的虚影从水雾中浮现,伤口流出的银血在水面画出卦象。林夜跟着虚影指引踏过星位,池底突然升起青铜柱,柱顶的凹槽与星痕完美契合。
当右手按上凹槽的瞬间,整座污水处理厂剧烈震颤。八座沉淀池旋转着沉入地底,露出下方布满铜绿的巨型浑天仪。黑猫跃上中央的赤道环,尾巴插入观测孔:“验证基因序列——开始!“
浑天仪突然活了过来,二十八宿铜兽咬住林夜的四肢。胃部传来被激光剖开的灼痛,他看见自己的内脏投影在青铜地板上——心脏被星辉与幽冥之力拧成双螺旋,每根肋骨都刻满微型星图。
“纯度93%的星渊容器。“机械音从地底传来,“检测到古神'熵'的污染指数已达临界值。“
韩天朔的本体从阴影走出,撕开左臂绷带。同样的星痕胎记在林夜瞳孔中放大,只是老人的印记已腐化成幽冥漩涡:“二十年前,我们十二个实验体被植入星核。你是唯一成功融合古神碎片的...“
话音未落,圣殿的诛魔箭雨穿透厂房铁皮。红衣女子脚踏朱雀火符从天而降,青铜锏劈出的光刃将浑天仪斩出裂痕:“叛徒!你竟敢豢养古神!“
黑猫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机械躯体裂开,露出内部流转星辉的水晶骨架。它用尾巴卷起林夜甩向浑天仪核心,自己迎向圣殿骑士:“启动验证程序!只有你能重启封印!“
林夜撞进仪器的瞬间,两道能量洪流从脚底涌入。星痕与封魔印同时暴走,他的左半身凝结冰霜,右半身燃起紫火。浑天仪的铜兽纷纷爆裂,迸出的碎片在空中组成星图——正是三岁时父母车祸的现场!
“看清楚!“韩天朔用身体挡住圣殿的雷符,后背血肉飞溅,“那场实验事故释放了古神'熵'的碎片,是你自主吸收了污染源!“
记忆被强行修正:根本没有什么车祸,只有布满符咒的实验室。幼小的自己被钉在浑天仪上,十二名科学家接连被反噬成怪物。最后存活的老者——年轻时的韩天朔——将星核与古神碎片同时注入他心脏。
红衣女子的青铜锏突然调转方向,刺穿韩天朔的幽冥之心:“圣殿早知道你在豢养灾星!“黑血喷溅在浑天仪上,激活了某个古老程序。林夜体内的双螺旋能量突然坍缩,在胸口形成微型黑洞。
整个污水处理厂开始分解,砖石化作基本粒子流向黑洞。圣殿骑士们惨叫着被撕成原子,红衣女子用最后的力量掷出青铜锏:“以圣血为引,诛邪!“
锏身刻文逐一亮起,化作金色锁链捆住黑洞。林夜听见星空巨人的嗤笑,封魔印的咒文一根根崩断。当最后一道封印消失时,他的意识坠入混沌海,看见两个自己在对话——
白衣的星辉之子手持银河,黑袍的古神化身周身缠绕熵雾。他们的战场是无数个平行时空,每次碰撞都导致宇宙的生灭。
“容器终于裂开了。“黑袍的自己抬手唤出幽冥大军,“让这个维度成为吾等的养分吧!“
浑天仪突然爆发出创世之光。黑猫彻底解体,水晶骨架融入仪器,发出最后警告:“用双生印记同调!否则三维空间将在117秒后崩塌!“
林夜抓住韩天朔的尸体按在浑天仪上。当两人的星痕相触,奇迹发生了——老人的尸体化作星尘,与他体内的古神碎片形成量子纠缠。黑洞坍缩成奇点,又在刹那间重新爆发为有序的星辰之力。
红衣女子在维度震荡中灰飞烟灭,整座污水处理厂重组为水晶宫殿。林夜跪在全新的浑天仪中央,左臂星痕银辉璀璨,右臂则缠绕着熵雾锁链。黑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现在你既是容器,也是枷锁...“
地宫突然塌陷,露出上空的真实星空。林夜看见城市上空悬浮着十二个幽冥漩涡,每个都对应着当年的实验体。而最大的那个漩涡深处,星空巨人正将手伸向现实维度。
“游戏开始了。“他无意识地低语,星痕与熵链同时响应。当第一块古神碎片突破维度障壁时,整座城市响起了旧日支配者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