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规矩是用来咬破的

街头斗殴吗？

布鲁斯咧起嘴角，露出两颗泛着荧光的尖锐犬牙。

他在铁十字街头混迹过整整两年，每天不光要面对争食的流浪狗大军，拿着拐杖驱赶他的商贩，路人。

还有准备拿他的犬牙炼制魔药的猎人巫师，以及只会在晚上才出现，那些饿急了想把布鲁斯拿来刷火锅的偷盗者和欺诈师们。

每次都是九死一生，才能逃到肮脏腐臭的下水道里，好在不管是什么人，都有个共同的缺点–怕脏。

被非凡者盯上，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可不好受。

不过，在前面那一伙人身上，并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作为一条好狗，在主人面前可以唯唯诺诺，但在敌人面前可要重拳出击。

布鲁斯加快脚步，跑到班森前面停了下来，冲他点了点头。

班森显然读懂了布鲁斯的意思，停下了脚步。

笃笃笃……

前方传来硬底皮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整齐划一，越来越近。

班森连忙把小温蒂挡在自己身后。

布鲁斯向前走了几步。

“叮～”

金属打火机合上的一声脆响。

五六支明暗不定的烟头从远方飘来。

烟雾伴随着那呛鼻的气味，疯狂骚扰布鲁斯的鼻腔。

“你们看路中间挡着一条狗耶……”

“你们看，穿得这么好，油水看少不了”

“哈哈哈……”

一群穿着正装，勾肩搭背的年轻人，嘻嘻哈哈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走在几人中间的大背头，上下地打量着班森，丢下抽到一半的烟头，用皮鞋踩住烟头，来回碾压。

嘴里吐出一口白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嗨，哥们，这条街现在是我们剃刀党的地盘，按照规矩，你们得交三十便士的过路费。

不对是二十五便士，这条挡道的傻狗，可以给你们优惠点，只算一半……”

大背头后面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班森赶紧搂紧了正在瑟瑟发抖的小温蒂。

布鲁斯长大嘴巴，露出一排寒光泠泠的尖牙，极其鄙视地白了大背头一眼。

见班森不为所动，大背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离布鲁斯不到十步的距离，又停了下来。

从兜里掏出一柄折叠刀，手腕往外一翻。

亮着冷光的利刃，“哗”的一声，从刀柄弹射出来。

大背头对班森玩味一笑，蹲到了地上，看着布鲁斯的眼睛，招了招手，嘬嘬”逗了两声。

“大金毛，快来，过来……！”

布鲁斯慢悠悠向他走去。

班森闭上了眼睛，倒不是担心布鲁斯有危险。

他知道布鲁斯平时最讨厌别人这么逗他玩。

之前有个不走运的家伙，也是这样逗布鲁斯，后来被咬得骨头都露出来了，最后害班森赔偿了五金磅的医药费，才了结此事。

“布鲁斯，下手轻点，防卫过当，我们可是要赔钱的。”班森大声喊道。

布鲁斯回头给了班森一个闭嘴的眼神。

大背头明显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班森，又看了一眼布鲁斯，随后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条狗，叫一条狗下手轻点……，笑死我了……”

他的嘲讽感染了身后的同伴们，全都哈哈大笑，有两个甚至吹起了口哨，示意布鲁斯朝他们来。

大背头冷冷地看着班森，“你知道我每天要打死打伤多少人吗？

居然让一条狗来侮辱我！”

班森喉结翻动，咽下一股唾子，“这位先生，我丝毫没有嘲讽您的意思，布鲁斯，真的不是一条普通的狗……”

他原本想拿布鲁斯会说话，来印证一下自己的观点，但布鲁斯刚才就一直没有开口，想想后，只好作罢。

“他能……”

大背头仿佛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指着布鲁斯的鼻子前俯后仰，差点断气。

不过这种行为，在布鲁斯的眼中就不那么好笑了。

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傻缺，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愚蠢。

最后两步，布鲁斯也不想再装了，后腿使劲一蹬。

绯月之下，只见一只金毛犬在空中飞跃，全身金色绒毛随风猎猎摆动，露出两排闪着寒光的利齿。

啊！

布鲁斯狠狠咬在大背头的手腕，手中利刃不受控制地滑落地面。

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手腕传来的剧痛与麻木感，让大背头再难忍受，仰着头开始哀嚎起来。

“你们几个蠢货，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我打死这个畜生……”

大背头全身的皮肤红得发紫，脖颈上的青筋高高凸出皮肤，咬着牙大喊大叫起来。

被这一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剃刀党同伙，终于缓过神来，纷纷亮出白刃，朝着布鲁斯跑来。

布鲁斯终于松开了大背头被咬得血肉模糊，分筋错骨的手腕。

如一条黄金闪电，朝众人冲过去，一口咬断一人的手腕后，不再与他们缠斗，又朝着街尾逃离。

一群被布鲁斯搞得失了智的剃刀党们，直接丢下两个受伤的同伴，朝着布鲁斯追去。

班森拉着小温蒂的胳膊往大背头靠了几步，把他身边的折叠刀彻底踢远后，才长舒一口气。

“叫你们不要招惹布鲁斯，非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大背头依旧不死心地狠狠瞪了班森一眼，忍着剧痛，狠辣怒吼：

“只是被偷袭了而已，我们帮派的弟兄们个个身经百战，等他们把那条傻狗杀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背头的话音刚落，街尾便连续响起惨烈的哀嚎声，惊叫声，哭爹喊娘声，埋怨大背头声……

班森指着街尾，尴尬地笑了笑，“这就是你说的身经百战，要撕烂我的嘴？”

大背头仰头看了街尾一眼，只见一个浑身浴血，毫毛未损的大金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小温蒂，是他们锁掉了斯林太太的面包房吗？”班森问道。

小温蒂闪着褐瞳，重重地点了点头。

班森狐假虎威地踢了大背头一下。

“以后还收不收保护费了？”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骚扰斯林太太的面包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