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幕后黑……白手

“你要怎么做？”

诺亚看着卢西恩，一双鲜红的眸子闪着光。

“我准备用仪式魔法追溯一下这个本子的来历。”卢西恩轻笑起来，“这个本子的后面绝对有大鱼，如果说不定我们能看到这个笔记背后的主使者——那个灰先生究竟长什么样子！”

诺亚鲜红的眸子缓慢地眨着，片刻后，她微微颔首，从沙发上站起身，

“好，你跟我来。”

闻言，卢西恩立刻起身跟上，从客厅后的楼梯上了二楼。

很有年头的木地板在脚下嘎吱作响，相较于一楼，整个二楼的走廊光线昏暗，隐隐似有一股铁锈味。

“这个房间是专门用来进行仪式魔法的房间，材料都在架子上，你看看都需要什么。”

说话间，诺亚推开了一扇陈旧的木门，跟在诺亚身后走进来的卢西恩看着整个房间的布置，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房间不大，正对门的窗口下是一个胡桃木的书桌，其上放着一些文献和仪器。

除此之外，房间剩下的三面都是整墙黑沉沉的书柜，其中摆满了各式书籍仪器，头顶的天花板上则吊着许多齿轮装置，其中一些还在微微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这是一间很有学者风格的房间——如果忽略掉周围的书架上除了书籍仪器外还放着几个破伤风斧头、钢锯、长刀甚至还有一个蒸汽步枪的话。

“这里以前都是我父亲在用，那些武器……实验器材都是他的。”顺着卢西恩的视线，诺亚看到了架子上的蒸汽步枪，她一边解释，一边抬手拧开瓦斯灯的阀门。

在瓦斯灯的灯光下，那些“实验器材”上的寒光更甚了几分。

所以你自己也清楚那些玩意是武器？

对于这个世界的学者的画风已经见怪不怪了，卢西恩露出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仪式用的材料和道具都在这个架子，你需要哪些材料？”

在说话的功夫，诺亚已经走到了一个摆了许多瓶瓶罐罐的书架旁边，看着架子上的东西开口问道。

“一张纸，一根笔，四根蜡烛，还有指向黑夜的精油。”

稍作回忆，卢西恩将上午丹尼斯举行仪式所用到的材料依次报了一遍。

随着卢西恩话音落下，诺亚也拿着材料走了回来，将道具依次摆在了地上。

“就在地上画吧。”诺亚将纸铺在地上。

“好。”卢西恩微微点头，拿起笔在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

写完后，他轻轻将手点在了纸片上，下一秒，那些字飞快蠕动起来，渐渐有了法阵的雏形。

“这个符号是代表着哪位神祇？”

看着那蠕动的法阵，诺亚微微皱起眉，突然开口问道。

“黑夜啊。”

卢西恩不解，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看向地上的法阵，但话说道一半，他也愣在了原地——

那些蠕动着的文字确实组成了法阵的模样，但法阵中心并不是象征黑夜女神的圣徽，而是一个被截断的圆环环绕火焰的古怪符号！

“咳咳，失误失误，它们有时候不太听话。”

卢西恩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心中默默将这个奇怪的符号记下来，紧接着手指再次点在上面，看着那个古怪徽记自动解体，变成了代表黑夜的交叠圆圈。

诺亚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见最基础的法阵已经成型，卢西恩将四根蜡烛依次摆好点燃，又依次将精油滴在火焰上，稍作酝酿，开口念道：

“沉眠的永暗，庇护的帷幕，绯红的凝视者，慈爱的黑夜女神啊，我祈求您的注视，祈求您神力的降临！”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念诵咒文的时候，他并没有用所谓的“古圣语”，而是转用英语——毕竟记性再好，只听了一遍他也做不到完全模仿。

诺亚显然也听出了差别，微微皱起了眉，却并没有打断。

随着念诵，卢西恩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开始沸腾，注入了法阵。

果然！用英语也行！

法阵上的纹路微微亮起，蜡烛上的火苗转为绯红色，那静谧的感觉又一次笼罩下来，卢西恩微微抬头，又一次跟那高悬于星空之上的无数温柔的绯红眸子对上了视线。

这一次，卢西恩没有再因那些注视迷失，他面带微笑，将手中的笔记放在了祭坛中央，随后冲着天空上的眼睛们微微鞠躬——

“仁慈的女神，我祈求您的眷顾，我祈求知道有关这本笔记的一切！”

于是，天空上的绯红眼睛纷纷合拢，随着精神力的飞速消耗，那本苍白的笔记本逐渐在卢西恩眼前放大，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然后卢西恩变成了笔记。

他眨眨眼，最后便看到自己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让他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面庞——莫迪凯·退斯特！

此刻的莫迪凯先生目光清明，并没有他之前在图书馆时看到的那般疯癫。

看着莫迪凯先生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模样，卢西恩摇了摇头，

“不行，还得再向前，我想知道莫迪凯先生是怎么拿到这个本子的。”

也就在卢西恩想法升起的一刹那，眼前画面一下子模糊起来，紧接着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副景象——

他的视线在摇晃，似乎有一个人在拿着他行走。

卢西恩视线向上看去，随即看到了一只皮肤滑腻，完全看不到丝毫毛孔，且格外消瘦苍白的手！

这就是将本子给莫迪凯先生的人！

卢西恩心中振奋，继续向上望去，然而因为视角问题，他除了那只手，能看到的只有灰白色的袍子，这身古怪的行头同周围的行人格格不入，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灰袍人。

很快，卢西恩看到他来到了旧书集市，找了一个摊位将本子轻轻放下，仍旧没有任何人看到，甚至连摊主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摊位上多出了一个古怪的黑色本子。

又过了一会，卢西恩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莫迪凯先生拿着几本书路过了摊位。

他显然是看到了摊位上的本子，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然后拿起了本子。

果然，这个本子就是有人故意带给莫迪凯的！

因为精神力的消耗，太阳穴隐隐作痛，但卢西恩的精神却格外亢奋！

“往前！再往前！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精神力几乎再一瞬间就被抽空，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变化——

那双手被保养的很好，指甲圆润饱满，根据袖子能看到那人的衣服似乎为白色，袖口精致地向上翻折露出淡金色的内衬，又用几枚镶有宝石的袖扣固定。

不知是不是精神力无法支撑的原因，他的视野变得很小，只能看到拿着笔记的手以及部分衣袖的模样，再远处只剩下了黑暗。

很精致……果然是灰先生背后的那位贵族……不行，头好痛，视野根本没办法扩大……就没有其他身份标识吗？

随着精神力逐渐耗尽，眼前的画面如信号不稳般地抖动起来，显然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不行！撑住！还有什么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卢西恩微微眯眼，强忍着太阳穴的抽痛，飞快地扫视起那只袖子——

“衣服……花纹……宝石装饰……袖口……对！袖口！”

他记得自己之前在那本《贵族的超凡秘辛》中看过，贵族的袖扣往往都会印有标记身份和家族的徽记！

在逐渐黑暗下来的视野中，卢西恩强忍头痛，终于在靠近视野边缘的一枚黄铜袖扣上，发现了复杂的纹饰——

那是一个头戴宝石王冠的狮子头颅，下方是两把交叉的长剑，周围则环绕荆棘——那赫然是费伦皇室的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