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虎尸密码

穆宁的指尖刚触到冷藏室铁门，金属的寒意就顺着指纹纹理渗入骨髓。许思雨呼出的白雾在黑暗中勾勒出鼻梁的弧度，她手腕的碎花头绳泛着幽绿荧光，像是夏夜坟场飘荡的磷火。

“李建国的生物识别系统每隔117秒刷新一次。“她将虎牙尖端对准锁孔凹槽，冰晶在睫毛上凝成霜花，“现在还剩...19秒。“

虎牙嵌入锁孔的瞬间，锁芯传来齿轮咬合的震动。穆宁突然想起前世拆解哑弹时，计时器发出的相似声响——那种死亡临近的震颤会顺着工具传遍全身。

门缝溢出的蓝光在地面投下波纹状阴影。直径三米的圆柱形培养舱矗立在实验室中央，东北虎的尸骸悬浮在淡蓝色液体中，电子屏闪烁着：【MN-1129灵长类载体适配度71%】。虎爪伤口处的肌肉纤维如活蛆般蠕动，正在缓慢再生。

“他们在做人虎基因嵌合实验。“许思雨用指甲刮取舱体表面的冰晶，冰屑在她掌心融化成微型导弹轨迹图，“98年动物园改建前，这里是军方第三研究所。“

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李金彪的鳄鱼皮鞋碾碎满地冰渣，李超摆弄着改装气枪紧随其后，枪管纹着的北斗七星泛着血光：“爸，我要那个虎爪当挂件！“

「强制任务：三分钟内完成史诗级装逼」

系统光幕炸成烟花。穆宁抄起解剖台上的手术刀掷向警报器，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炸响。培养舱突然剧烈震颤，液体翻涌出诡异的荧光。

“跑！“许思雨拽着他滚进排污渠，腐臭的泥浆灌进衣领。身后传来李超的惨叫，基因融合失败的虎尸撞破舱体，利爪撕开李金彪的定制西装。金链子卡在虎牙间晃荡，折射出妖异的冷光。

防空洞应急灯在头顶投下蛛网状光影。许思雨撕开校服下摆为他包扎手臂，布料撕裂声混着她急促的喘息：“你扔飞刀前摸了三下耳垂。“

“什么？“

“每次用系统兑换道具，你都会下意识摸耳垂。“她掏出沾满泥浆的虎牙扔进酸菜坛，“就像我爸每次说谎就扯领口。“

坛中液体突然沸腾，显影出1998年的监控画面：跛腿的李建国正在给东北虎注射蓝色药剂，许父抱着襁褓冲进实验室：“你疯了！用活人做载体...“

虎爪拍碎镜头的刹那，穆宁认出婴儿额角的梅花胎记——与许思雨锁骨伤痕的形状完全重合。

“我是第一个成功实验体。“许思雨突然扯开衣领，机械纹路从锁骨蔓至心口，“妈妈在我心脏埋了密钥芯片，能干扰MN-1129的定位系统。“她指尖划过穆宁掌心的枪茧，“那天你本该死的，是芯片修改了导弹轨迹。“

电子表盘突然倒转回11:23。防空洞深处传来变异虎的咆哮，混凝土墙面簌簌落灰。许思雨将他推向锈迹斑斑的铁门：“去杂货铺地下室！密码是你重生那天的日期...“

虎爪撕裂布料的声响混着血腥味涌来。穆宁转身时，看见许思雨的后背绽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溅在变异虎的瞳孔上，竟激发出更狂暴的凶性。

「终极任务激活！用装逼值重启许思雨...警告！记忆数据损毁...」

系统提示音被虎啸淹没。穆宁疯狂点击虚空中闪烁的兑换界面，价值十万装逼值的【反器材狙击枪】在掌心坍缩成儿童滋水枪。

“这就够了。“许思雨在血泊中扬起嘴角。水柱击中虎眼的瞬间，变异兽突然调头扑向追来的李超。李金彪的哀嚎声中，穆宁抱起意识涣散的少女冲进雨幕。她的血浸透衬衫口袋，那张写着“别去批发市场“的纸条在暴雨中化开，墨迹晕染成1998年的日历。

杂货铺地下室的密码锁泛着铁腥味。穆宁颤抖着按下19980617，电子屏却跳出血红警告。许思雨沾血的手指艰难抬起，在键盘按下19981123：“这是...你前世阵亡日...“

液压门开启的嗡鸣震落墙灰。成排酸菜坛连接着导弹发射井操作台，坛壁的腌菜正在分泌蓝色荧光液体。许母的全息影像从发酵气泡中升起：“小穆，请将思雨放入培养舱。“

「记忆修复程序启动」

机械臂扯开许思雨染血的校服时，穆宁看见她心口的芯片在抽取酸菜坛里的液体。蓝光中浮现真相：许母抱着婴儿在实验室闪避虎爪，将密钥芯片刺入女儿心脏：“妈妈要你活着阻止他们...“

撞门声如惊雷炸响。李金彪的咆哮穿透钢门：“把那个小杂种交出来！“

穆宁攥紧虎牙：“系统，兑换...“

「装逼值不足！需完成指定动作：当众亲吻许思雨激活暴击...」

他低头吻住少女苍白的唇，血腥味里泛起酸菜的咸涩。许思雨睫毛颤动，监测仪上的心跳曲线突然飙升。酸菜坛迸发刺目强光，坛体裂痕中伸出无数电缆缠住两人手腕。

实验室开始地震般晃动。操作台展开成洲际导弹发射架，许思雨的心跳监测仪变成倒计时：【00:11:23】。许母影像剧烈闪烁：“MN-1129即将重启！当年偏离轨道的导弹...“

穆宁抱起轻如纸片的许思雨爬上发射井扶梯。她的睫毛扫过他颈侧：“你心跳...好快...“

“我在执行系统任务。“他踢开通风管盖板，“比如用校长秃头反光晃晕追兵...“

天台狂风掀起许思雨的病号服。全城电子广告牌突然转播他们的身影，李金彪在楼下指挥雇佣兵架起云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全球直播已开启！装逼值突破临界...」

穆宁对着无人机镜头举起虎牙：“今天教大家打活靶！“

他掷出的虎牙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精准击碎李超手中的气枪。反弹的子弹打穿李金彪的鳄鱼皮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跪倒在地，腕表屏幕显出【MN-1129重启倒计时00:03:17】。

许思雨突然剧烈咳嗽，染血的手指在手机屏幕滑动。全城酸菜坛同时喷射蓝色烟雾——当年导弹燃料的中和剂。她在穆宁怀里绽开虚弱的笑：“记得第二章的跳跳糖吗...“

酸菜蒸汽笼罩城市时，穆宁启动操作台最后程序。坛体裂解重组为时光机驾驶舱，许思雨将心脏处的芯片插入控制槽：“密码是你吻我时的脉搏数...“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他们看见1998年的导弹穿透云层，而2010年的太阳爆发千年一遇的耀斑。时空裂缝在眼前展开，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掠过：

——前世的自己正在输入导弹坐标，突然收到许母的加密邮件【救救小满】

——1998年的许思雨在杂货铺阁楼，用雨水在玻璃窗上画出未来丈夫的轮廓

——李建国跛着腿调整动物园监控，将虎牙替换成微型信号发射器

“抓紧！“穆宁在时空乱流中搂紧怀中人，“我们要改写...“

许思雨突然拔出心口芯片，幽蓝电弧在她指间跳跃：“妈妈说的重启不是这个意思！“

她推开穆宁纵身跃向导弹轨迹，校服在强光中化为灰烬，粒子化的身体如同坠落的银河：“去救当年的你...还有...“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时空裂隙里。穆宁伸出手，只抓住半片染血的碎花头绳。

刺眼白光吞没意识前，他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世界线收束完成...」

穆宁在操场血泊中惊醒。怀里的许思雨正在消散，指尖残留着酸菜气息：“去找1998年的我...“

她完全湮灭的刹那，上课铃声穿透晨雾。前桌女生转过身，马尾辫上的菜粉蝶振翅欲飞：“穆同学，要借《代数入门》吗？“

少女嘴角沾着冬瓜糖霜，锁骨处闪着微不可察的机械纹路，记账本里滑落的玉兰花书签上，隐约可见【MN-1129】的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