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梅竹马是这样的

“阿啾！”

白澈好不容易从冰冷的河水里爬上岸，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这股被不好的东西盯上的恶寒感？

应该只是低温带来的错觉吧。

他光顾着凹人设，居然没留意剩余的变身时间，结果信仰之跃表演到一半，在空中变回了本体。

要不是现在的他已经并非凡人，说不定会以“世界上第一个被淹死的魔法少女”荣获搞笑达尔文奖。

他摊开四肢，躺在柔软的堤岸草坪上。

水洗过一般的天空澄澈明净，几朵白云悠然地飘过，像是拉长的棉花糖。

风吹着少年湿漉漉的额发，有几分舒适。

白澈呼唤出自己的人物卡。

【筋力：D、耐久：D、敏捷：C、魔力：C++、幸运：EX】

这就是此前那番杀戮的成果，虽然没有收获具有独特技能的灵魂，但光是用于属性上涨就令他的本体彻底摆脱了普通人阶段。

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新发现。

白澈扭头望向右手抓着的书本，它像是泅渡完的小狗一样，自己翻开书页，哗啦哗啦地抖动水花。

【万象之仪典】

这个他魔法少女形态下的专属魔导器，竟然在他变回本体后也没有消失！

虽然由他本体的基础面板来用威能肯定会大大削弱，但没有冷却时间的弱点，无疑大大加强了白澈的自保之力。

他稍微抚摸书脊，对方很高兴地贴上来，在掌心蹭了几下。

暂时找不到收纳的方法，只能先这么拎着。

解除变身后，白澈觉得身体像是灌入铅块一样沉重，眼皮不停上下打架，差点就要以这露天的绿草为床陷入梦乡。

“不行，等她回去可能会进我家，要在这之前赶到——”

他没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连忙叫出【驾驭万物之缰绳】，向自行车的位置跑去。

结识和时空管理局立场敌对，只是暂时合作的旧日神明会成员苏夏后，他更加不敢让自己的真实能力暴露在前者眼中了。

为高速自行车手的都市传说再次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后，白澈在公寓楼底跳下快要散架的单车，将它停好。

今天折腾下来，恐怕需要换一部新车。

将其记入待办事项中，白澈踏着湿淋淋的脚步，进入公寓。

今天又做出了一个新的马甲，他打算以后要是不方便登录陆星瑶的身体时，就用“魔法少女白河萤”的身份去接触时空管理局——当然前提是将每日持续时间延长到一个不会轻易露馅的地步。

甚至第二人格日后如果暴露，也可以栽赃给白河萤的特殊能力，正好解释她为什么今天能及时赶到。

——你以为我是第二人格墨提斯，其实我是魔法少女白河萤！

——你以为我是无名的魔法少女白河萤，其实我是你的青梅竹马白澈哒！

面具之下，仍是面具！

即使全部马甲都被扒光，那白澈也就是投了时空管理局，和陆星瑶做同事而已。

他只是不确定对方的态度，也不想受到组织约束，不代表非得和管理局对着干——虽然苏夏肯定很希望他这么做。

以后的可用角色中，恐怕会出现更多想法和价值观念不同的人，如何平衡也是一个问题。

白澈暂时将烦心事甩到一边，将钥匙插进家门，脱掉衣服进入浴室。

结束洗浴，终于摆脱了那股湿答答的感觉后，他把【万象之仪典】塞进自己房间的书橱，坐回客厅沙发。

好困……学习一会儿后去房间睡觉……吧……

这个念头，成为了少年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缕思绪。

*

白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掉进河中，但这次没有爬上岸边，只能顺水漂向下游，直到有人站在岸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拖了上去。

“谢谢你……”他刚感动地准备道谢，却发现眼前的人是个娇小的银发少女，长相与他和陆星瑶都有点像。

“我是路过的魔法少女白河萤，作为救你一命的报酬，把身体给我吧。”

她这么说着，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凑向他，像是初春樱花一样的淡粉色。

“停！我不是水仙爱好者啊！”他极为抗拒地按住对方的额头推开她，却看见陆星瑶不知何时站在了一边，面容哀伤地盯着他们。

“阿澈，你和那个蛇女偶尔混在一起我都能原谅，但为什么，要丧心病狂地对我们的女儿出手呢？”

她高高举起魔剑莱瓦汀，燃尽世间一切的火焰席卷而来。

白澈：“！！！”

巨大的惊吓让他立刻睁开眼。

后脑勺似乎陷入了某种柔软的东西，眼前是有如从地平线上生长出来的两座弧线优美的春山，鼻间萦绕着好闻的香气，仿佛丝丝缕缕的夏日阳光。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变成女孩子了。”

陆星瑶的脸从上方探出，右手拿着一绺细软的发梢在挠他的鼻尖。

——这不是他调戏林听晚的做法吗？居然被回旋镖砸中了。

白澈闭上眼睛。

“为什么不看我啊？因为玩笑生气了？”她才生气了。

“不是，怎么说呢，我对你还残留着恐惧……”

“我今天有对你做什么吗？！”

主要是梦里做的。

白澈做好心理建设，终于敢睁开眼。

这时他也意识到，现在自己正躺在少女的膝头，也就是所谓的膝枕。

“就算是青梅竹马，随便跑进别人家里给人膝枕我觉得也是不对的。”他说。

“哈？”

少女的声音冰冷起来，“我可是看见青梅竹马累得在沙发上睡着，好心提供一点奖励，居然反而要被他指责……呜呜…呜呜。偷看。”

“你的假哭也太不专业了，而且谁会把偷看的举动说出来啊！”

白澈打算半坐起来，但额头被她的双手按住，强硬地掰了回去。

“你都没注意外面的时间吧？”

陆星瑶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许多。

白澈这才发现晒进室内的阳光已经变得橘红，是天边最后一缕的暮色。

“虽然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干了什么，但能一觉睡到现在，对于阿澈来说很少见，一定很累吧？”

少女轻轻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温热的触感沿着肌肤蔓延过来，“休息一会儿也不要紧的。”

白澈沉默片刻，接受着那来自她的好意。

他缓缓开口：“星瑶……”

“嗯？”

“——你手劲太大我感觉脑袋要裂开了能不能还是放过我，疼疼疼真的要裂了！”

总而言之，青梅竹马的日常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