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卡涅斯的血肉恩典】

带着斑斑血迹的神秘画面在他眼前不停闪烁。

唐纳德感觉自己似乎坠入了一个由无数粘稠液体组成的无底深渊。

他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暗红色的液体将自己彻底吞噬,无力地向下方坠落。

那些液体从身躯的各个角落钻进去,与他体内不停翻涌的鲜血交汇、融合,直至不分彼此。

唐纳德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粘稠的液体缓缓蠕动,其中一些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在唐纳德眼前构成了巨大的苍白狼瞳。

在狼瞳的注视下,他胸前皮肤处传来一阵灼烧的刺痛。

紧随其后的,耳边开始出现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试图听清那些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得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呢喃。

不过,他还是从中分辨出了一些相对清晰的词汇。

血腥屠杀。

狼首雕像。

灾厄之始。

根源诅咒。

以及一条勉强可以组合起来的句子。

“诸位,新的影子又出现了。”

他不理解这些词汇和句子的具体含义,却本能地将他们和弗朗西斯这个姓氏联系在一起。

迟缓的大脑让他无法深入思考其中隐藏的深层意义,只能任由那些声音逐渐消失。

“好累......”

“好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如果这时候能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拿着冷饮美美地躺在沙发上打一盹就好了。”

他这样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近乎静止的粘稠液体突然剧烈流动起来。

一抹刺目的光贯穿世界,将他从这个暗红色的无尽深渊底部拖拽而出。

“主君?主君!”

“快醒醒,主君!”

唐纳德艰难地抬起眼皮,他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

那种无力的刺痛感让他十分难受。

浑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到穿着弗雷德穿着那件被血染红的铠甲,正一脸焦急地摇晃着自己。

“好了好了,别再晃了。”

他哑着嗓子,无奈地说:“再晃下去,不死也得死了。”

“主君您醒了?!”

弗雷德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骑士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伸手解开猎装脖子处的纽扣好让他呼吸顺畅点。

“我没事——”

话音未落,一连串系统提示音让他猛地止住了话头。

【任务:重归宁静已完成!】

【你获得了400献祭点、神秘祭坛建造图纸*1、随机稀有材料*4】

【你解锁了新的成就:以下犯上!】

【成就奖励:200情报点、随机属性点*1】

【你解锁了新的成就:战斗中的体悟!】

【成就奖励:200情报点、一件随机的特殊物品】

【是否领取以上实体奖励?】

唐纳德想也不想地选择了否。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主君?”

弗雷德担忧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唐纳德收拢心神,扭头冲他勉强一笑。

“没事,扶我起来吧。”

他现在的身体仍处于虚弱状态,甚至连独自起身都无法做到。

在骑士的帮助下站起身,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大厅中。

冰冷铁王座上那具尸骨的眼眶直勾勾冲着自己,看起来似乎想要诉说什么。

他挣脱弗雷德的手,踉跄着走上前,冲着这具森白的骸骨艰难行了一礼。

“我会为您与您的妻子选一个好地方的。”

“愿您的灵魂得以安息。”

说完,他弯腰将手伸向王座旁那柄造型怪异的十字长剑。

剑柄入手冰凉彻骨。

令人惊讶的是,唐纳德竟然没能将它拎起来。

“弗雷德,将这把剑带上。”

他留下这句话,抬腿艰难地朝自己那副猩红甲胄走去。

头盔、胸甲、腿甲与战靴散落一地,他走上前依次将之归拢到一起,看着它犯起了愁。

怎么带回去呢?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看到地上的甲胄部件突然齐齐抖动起来。

在唐纳德诧异的目光下,这副造型狰狞的甲胄一点点化成了半流体状的暗红物质。

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蹲下身,尝试着将手伸向那团物质。

果然,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它们迅速沿着唐纳德的手臂一路向上,最终从口腔钻入体内。

呕!

唐纳德干呕了几下,随即在胸腔内两枚心脏的中间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一条新的血管从两枚心脏上延伸而出,最终连通在猩红甲胄之上。

精纯的血之力顺着血管传输过去,唐纳德感觉到它似乎陷入了某种意义上的沉睡当中。

【你获得了诅咒物品:【卡涅斯的血肉恩典】(高成长性)(受诅咒的)(被关注的)的初步使用权限。】

【卡涅斯的血肉恩典】?

原来猩红甲胄的真正名字是叫这个吗?

唐纳德品味着这个诡异名字中可能隐藏的信息,转身来到铁王座前。

“主君,这两柄剑受创严重,剑身已经出现了多处细小裂痕,恐怕已经不能再使用了。”

弗雷德拿着他刚刚战斗时使用的双剑说道。

“那就先收起来吧。”

唐纳德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回到镇上丢给那三个北境矮人工匠,看看能不能修复。”

“明白。”

弗雷德将两柄剑收归入鞘,并将它们挂在腰带的另一边。

随后,他将那柄异常沉重的十字长剑从地上拿起,有些吃力地扛在肩上。

“它有这么重吗?”

唐纳德有些疑惑地问。

“很重,主君,这是我见过最重的一把剑。”

弗雷德额头有些冒汗,“它快抵得上一个大号磨盘了。”

“竟然这么重?”

回忆着曼恩·弗朗西斯拿着它就像拿起一根树枝般轻松写意的样子,唐纳德不由得感到庆幸。

这位一百多年前的老族长在之前的战斗中绝对放水了。

他这样想道。

“主君,我们该怎么办?”

弗雷德望着大厅门外渐浓的雾气,面带忧色地说:“看眼前这个架势,恐怕我们一时半会都回不去了。”

“那就先不回去了。”

唐纳德随意地说。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恢复了一些,于是开始围着大厅转起圈来。

“您在找什么?”

“地窖的入口。”

他头也不回地说。

“曼恩说他在地窖中留下了不少宝贝,咱们得把它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