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殒叩天门

监刑官心脏爆开的第三只瞳孔迸射青光,星图传送阵裹挟着玄衣人穿透三十三重罡风层。当他斩碎最后一道空间壁垒时,齿缝间已渗满混着黑沙的金血——每一粒沙都是微缩的刑具,在经脉里刻下监察司的追魂印。

仙界云海翻涌着暗红色脓疱,十万具青铜棺椁悬垂在天幕裂缝处,棺尾锁链连接着腐烂的仙宫飞檐。玄衣人踏碎某具正在解封的棺椁,里面跌出的银甲尸身竟开口嘶吼:“戊戌七号...叛逃者...“尸骸胸甲浮现的星图突然活化,化作毒蛇缠住斩业剑。

云层深处传来编钟轰鸣,七十二道青铜阶自虚空垂落。阶梯尽头端坐着监察司正殿,殿前刑天柱上钉着十二具金仙尸骸,每根封魂钉都刻着“戊戌“编号。当玄衣人踏上第九阶时,整条天梯突然翻转,阶梯缝隙伸出无数握着刑具的手臂——正是往生城血衣巷的活化版。

正殿内的青铜母鼎喷涌着苍离真炎,鼎身浮雕刻着玄衣人斩杀佛陀的场景。鼎耳悬挂的琉璃灯中,慕容婴儿的魂魄正在被炼化成火种。当斩业剑劈向鼎身时,地面突然升起三百六十面孽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他不同时期的行刑记忆。

“劣等品终究是劣等品。“殿顶垂落的青铜莲台上,零号监刑官的本体睁开重瞳。他手中把玩的不是刑具,而是缩小版的二十八星宿模型,其中大炎王朝所在的星域正被黑炎吞噬。

玄衣人识海突然刺痛,母鼎中分离出万千火种,每个火种都化作银甲将军的克隆体。斩业剑斩碎第七具克隆体时,剑锋突然停滞——那具尸骸的面容,竟与梵音山金身内的婴孩完全一致。

母鼎表面的佛陀浮雕突然活化,八条手臂缠住玄衣人四肢。当他催动苍离真炎对抗时,发现鼎内燃烧的正是自己当年在仙界剥离的情感——那些冰封的喜怒哀乐此刻化作毒焰反噬。

零号监刑官掷出星宿模型,被击中的空间瞬间坍缩成黑洞。玄衣人踩着崩塌的仙宫残骸突进,斩业剑贯穿其胸膛的瞬间,监刑官皮肤剥落,露出内部青铜机械构造——胸腔齿轮组中央嵌着半块星图玉珏。

“你以为毁掉母鼎就能终结轮回?“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个世界都是培养皿...“话音未落,玄衣人已捏碎齿轮核心。仙界开始崩解,他抓住即将消散的慕容魂魄跃入鼎中,在真炎焚烧下看见终极真相:监察司正殿悬浮在黑洞奇点,所有世界的因果线在此收束。

母鼎内部是片纯白的虚无,悬浮着监察司初代缔造者的青铜碑文:“以万物为刍狗,炼七情为火种,饲苍生养道果...“玄衣人手中的慕容魂魄突然尖叫着融入他心口,罪纹如活蛇般游走全身。

当疼痛突破临界,识海深处炸开尘封记忆:初代监刑官将刑神骸骨碾为齑粉,用其骨髓培育出第一具克隆体。那些被斩杀的佛陀、仙帝、人皇,不过是监察司投放的试验品。

斩业剑在悲鸣中彻底破碎,玄衣人徒手撕开胸腔——骨骼上密布着微缩星图。他将燃烧的罪纹刻入仙界本源,整个监察司正殿开始结晶化。零号监刑官最后的机械残躯发出尖啸:“你竟敢用我们赐予的力量...“

“不。“玄衣人捏碎最后一块齿轮,“这是刑神血脉的本源暴动。“仙界在青色焰浪中坍缩成奇点,他坠落时看见无数平行世界的监察司基地同时爆炸,星图传送阵的辉光在虚空织成末日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