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树林遇险,线索初现
- 阴命弃女与鬼帝虐恋逆袭
- 作家P10Ufw
- 4350字
- 2025-03-10 13:10:44
纸钱在柏悦后颈烧出铜钱状的焦痕,守宫兽盘踞的腕骨传来灼痛。她踉跄着撞开城隍庙褪色的朱漆门,惊起檐角铜铃串串震颤。
血雾裹着檀香味的灰烬涌进鼻腔,远处十八声冥锣化作实质的枷锁,将整条青石街拖向幽冥。
“往东。“守宫兽突然在她掌心蜷成靛蓝色圆环,鳞片缝隙渗出星辉般的光点。
老槐树垂落的藤蔓像吊死鬼的舌头扫过面颊,她听见自己踩碎枯叶的声音里,混着七八道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月光被树冠绞成碎银的刹那,余悦猛地刹住脚步。
三岔路口歪斜的指路石上,本该刻着“樵风径“的地方,赫然是祠堂里见过的柏氏家纹。
守宫兽突然暴起咬破她虎口,滚烫的兽血顺着青苔斑驳的石碑淌下,竟在泥地上蚀出冒着青烟的箭头。
“装神弄鬼。“柏悦撕下裙摆缠住流血的手掌,抬脚碾碎试图缠住鞋跟的鬼手藤。
腐殖土腥气里浮着若有若无的并蒂莲香,这味道她在任祈翻转玉佩时闻到过。
树影里飘来纸钱燃烧的噼啪声,她突然意识到那些尾随者始终保持着七步距离——活人可不需要遵循阴兵借道的规矩。
每棵槐树的年轮都在渗血,树皮下嵌着密密麻麻的指印,与莫凡撕毁的卖身契拓本如出一辙。
她伸手触碰树干的刹那,树皮突然翻卷着剥落,露出裹在树脂里的半张人脸——正是三日前给她送嫁衣的喜婆。
“新妇夜奔...“沙哑的吟唱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柏悦后腰撞上冰凉的石碑。
兽血绘制的箭头正在融化,靛蓝色液体像活物般钻进地缝。
她突然想起王婆婆说过,阴命之人的血能唤醒地缚灵。
冷汗顺着脊柱滑进衣领的瞬间,整片树林的年轮开始逆向旋转。
荆棘丛爆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余悦的小腿瞬间绽开血线。
她攥紧守宫兽扑向树影稀薄处,腐叶下突然刺出森白骨爪。
那些骨殖拼接的方式极其诡异,人类指骨连接着兽类关节,掌心还嵌着仙界修士才有的灵石。
“找到你了。“莫凡的声音裹着翡翠扳指碰撞的脆响刺破林雾,他身后人影的脚踝都系着红绳铜铃。
守宫兽突然炸开鳞片,兽瞳映出惊人画面——那些“人“的脚下没有影子,后颈皮肉里蠕动着半截黄符。
紫檀木折扇挑开藤蔓时,余悦嗅到了任祈身上特有的沉水香。
但眼前分明是莫凡噙着冷笑的脸,他腕间蛇形金链正在吞食守宫兽的鳞片光泽。“你以为逃进往生林就能摆脱卖身契?“翡翠扳指擦过余悦渗血的虎口,“柏家送来的冲喜新娘,连魂魄都烙着阎氏鬼帝的聘礼纹。“
守宫兽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啸,柏悦胎记处的并蒂莲纹迸出金光。
莫凡腕间的蛇链应声断裂,那些黄符人偶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自己的主人。
柏悦趁机滚进倒伏的树洞,腐木缝隙里卡着半片褪色的龙凤帖——正是她梦中见过的婚书残页。
“抓住那个祭品!“莫凡的咆哮震落树冠积血,柏悦在爬满尸蟥的树根间摸索到冰凉的金属物件。
当守宫兽的毒牙刺穿她指尖时,掌心血珠滴落在锈迹斑斑的青铜铃上,铃舌表面浮出与任祈玉佩同源的莲纹。
整片树林的地脉开始轰鸣,余悦握着的青铜铃突然变得滚烫。
她身后传来纸轿撕裂的声响,十八盏幽冥灯笼穿透血雾,每团光晕里都站着个戴青铜傩面的抬轿人。
他们的嫁衣下摆滴落着尸蜡,绣鞋前端微微翘起——分明是给死人穿的船形鞋。
当第一片纸钱贴上她眉心时,守宫兽突然钻进了青铜铃内部。
铃铛自行飞向最近的槐树,将树心里封存的指骨震成齑粉。
柏悦终于看清那些指印排列的规律,分明是阎罗殿判官笔写就的囚魂阵。而她此刻站立的位置,恰是阵眼处的生祭台。
“祭品就该躺在祭台上。“莫凡的皮鞋碾碎满地纸钱,金链突然暴涨成碗口粗的蟒蛇形态。
柏悦的后背撞上生祭台凸起的兽首浮雕,青铜铃滚落时溅起的泥浆里跳出半透明婴灵,正贪婪地舔舐她手腕滴落的血珠。
蟒蛇金链张开獠牙的刹那,守宫兽突然从铃铛里激射而出。
鳞片缝隙迸发的星辉凝成实体锁链,与金链相撞时炸开的火星竟在虚空烧出焦黑的符咒残影。
柏悦趁机抓起沾血的青铜铃,发现铃舌表面的莲纹正与任祈玉佩产生共鸣般忽明忽暗。
“雕虫小技。“莫凡扯开西装领口,露出锁骨处蠕动的蛇形刺青。
那刺青突然睁开六只血瞳,金链幻化的蟒蛇顿时膨胀数倍,蛇鳞缝隙渗出腥臭的尸油。
当蛇信即将触到柏悦咽喉时,整片往生林的年轮突然同时停滞。
紫檀木折扇破空而来的声响像玉磬清鸣,十八盏幽冥灯笼的光晕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成漩涡。
任祈玄色衣摆扫过满地枯骨时,那些黄符人偶突然集体转向东南方跪拜。
“阎氏鬼帝的聘礼纹,时候未到谁敢动?“任祈指尖转动的玉佩泛起涟漪状光纹,莫凡锁骨处的蛇形刺青突然暴凸起数寸。
柏悦看见那些血瞳里映出令她毛骨悚然的画面——每个瞳仁深处都蜷缩着个浑身缠满红线的婴孩。
莫凡踉跄着后退半步,金链幻化的蟒蛇瞬间缩回普通手链粗细。
他脖颈青筋暴起,翡翠扳指竟开始融化滴落绿色黏液:“任先生也要插手柏氏家事?“
“家事?“任祈用折扇挑起余悦流血的手腕,她胎记处的并蒂莲纹突然投射出金色虚影。
虚影中浮现的婚书残页上,阎氏鬼帝的玺印正灼烧着莫凡手中卖身契的拓本,“三更天强闯往生林,莫公子是打算给阎罗殿添几盏人皮灯笼?“
柏悦突然嗅到若有若无的硝石味,那些跪拜的黄符人偶后颈的黄符正在自燃。
守宫兽趁机扑上去撕咬木偶,木屑纷飞间竟传出苏瑶的惊叫声。
“我们走!“莫凡一脚踢散燃烧的槐木偶,残余的黄符人偶立刻化作纸灰飘散。
他转身时恶狠狠瞪向余悦:“你以为逃得掉?柏氏宗祠的往生簿上......“
任祈的折扇突然展开,扇面墨莲无风自动。
莫凡未说完的诅咒瞬间消音,整个人像被无形丝线拽着倒退进血雾深处。
柏悦注意到他消失前,脚踝红绳上的铜铃刻着与王婆婆屋前风铃相同的镇魂纹。
当最后一点翡翠扳指的幽光湮灭在树影中,任祈转身时玄色衣襟扫过柏悦渗血的手背。
她胎记处的灼痛突然缓解,却发现对方玉佩上的莲纹沾染了她的血珠。
“多谢。“后退半步靠住生祭台,指尖悄悄攥紧沾血的青铜铃。
守宫兽蜷在她肩头警惕地竖着鳞片,兽瞳却诚实地倒映出任祈领口若隐若现的伤痕——那分明是判官笔留下的囚魂印。
任祈用折扇轻点仍在冒青烟的兽首浮雕,生祭台突然翻转露出地下暗河。
河水里沉浮的龙凤花烛照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指印,柏悦认出这些指印排列方式与王婆婆教她的占凶吉手势完全相同。
“顺着暗河漂三刻钟,能回到樵风径。“任祈说这话时并未看柏悦,修长手指抚过石壁某处凹陷。
这凹陷的形状,竟与她梦中出现的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暗河突然掀起浪涛,守宫兽炸开鳞片发出预警嘶鸣。
柏悦转头时正撞上任祈来不及收敛的眼神,那双向来噙着讥诮的凤眸里,竟晃动着类似守宫兽星辉的微光。她尚未看清其中情绪,任祈已化作漫天纸钱消散在突然卷起的阴风中。
伸手接住一片朱砂写就的纸钱,发现背面用金粉画着简易地图。
守宫兽突然叼走纸钱吞入腹中,鳞片顿时浮现出荧光路线。
当她涉水踏入暗河时,怀中的青铜铃突然发出八音盒般的旋律,调子竟与王婆婆常哼的安魂曲一模一样。
漂过第九个弯道时,在石缝间瞥见半张褪色的黄符。符咒残片上的镇魂纹被血迹修改过,最后收笔的朱砂走势与她胎记纹路惊人相似。
暗河在此处突然分岔,守宫兽鳞片上的荧光路线指向左侧布满青苔的支流。
柏悦攥紧铃铛扎进左侧河道,突然被激流冲进地下溶洞。
当她的后背撞上湿滑石壁时,守宫兽突然对着某处钟乳石发出低吼。
兽血顺着指尖滴落,竟在洞窟地面蚀出个箭头,指向石缝里卡着的半截烟斗——那是王婆婆从不离身的犀角烟斗,斗身还沾着暗红色的陈年血迹。
溶洞顶端的钟乳石滴落血珠,柏悦的指尖刚触到烟斗犀角,整片石壁突然浮现出柏氏家纹的荧光脉络。
守宫兽对着烟斗尾端镶嵌的赤红晶石发出呜咽,兽爪扒拉出晶石背面细若蚊足的小字——“丙辰年七月初七,柏氏长房“。
柏悦攥着烟斗挤进去时,青铜铃突然发出三长两短的震动,铃舌表面的莲纹倒映在石壁上,竟拼凑出樵风径的路线图。她注意到某个拐角标记着朱砂绘制的药罐图案,正是王婆婆院前晾晒草药的陶瓮。
当腐木气息被艾草香取代时,绣鞋踩碎了月光下的龟甲卦盘。守宫兽突然挣脱她的怀抱,跃上院中那株叶片泛着荧光的阴阳树。树皮皲裂处渗出琥珀色的树脂,每滴落在地都凝成卦象模样的结晶。
“小丫头比老身算的早来了半刻钟。“王婆婆的声音裹着烟油味从窗棂飘出,檐角悬挂的六十四枚铜钱无风自动。
推开虚掩的柏木门,看见八仙桌上的蓍草正诡异地自行排列,茶盏里漂浮的茶叶竟拼出“往生簿“三个字。屋内烛火突然变成青绿色,王婆婆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点柏悦后颈焦痕:“柏家用三更鼓送你入往生林时,可说过那件金丝嫁衣缝进了多少人的生辰八字?“她烟斗敲击陶瓮的脆响里,墙角的五毒瓮应声爬出七只眼睛的蟾蜍。
守宫兽突然炸开背鳍,兽瞳映出王婆婆倒影里的异常——那佝偻身躯背后竟重叠着穿金缕玉衣的曼妙身影。
当她凝神细看时,青铜铃突然自发撞向东南角的招魂幡,撕开的幡布后露出半幅泛黄的族谱,柏氏长房的位置赫然画着与她胎记相同的并蒂莲纹。
“阎罗殿判官笔写的不是囚魂阵,是改命书。“王婆婆的烟斗戳中族谱某处,朱砂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将“柏氏长女“的名讳改写成“柏悦“。
墙角的五毒瓮同时炸裂,爬出的毒虫在地面拼出苏瑶的生辰八字,每只虫豸腹甲都刻着莫氏的族徽。
窗外阴阳树突然剧烈摇晃,守宫兽的嘶鸣与铜钱撞击声混成诡异韵律。
柏悦感觉胎记处泛起凉意,青铜铃投射的莲纹虚影中,竟浮现出任祈被十八道锁链禁锢在往生簿前的画面。她伸手触碰虚影的刹那,王婆婆突然掐灭烟斗,浑浊眼珠映出她瞬间苍白的脸色。
“三百阴兵借道处,藏着改写命格的契机。“王婆婆将烟斗灰烬撒在余悦掌心,灰烬遇血凝成指北针模样,“但要想破局,需找到阎氏鬼帝亲封在......“
院外突然传来纸轿落地的簌簌声,王婆婆未说完的话被东南方骤起的招魂唢呐截断。
守宫兽突然钻进她衣袖,鳞片缝隙渗出的星辉在地面画出逃生路线。她翻窗跃出时,瞥见王婆婆正将染血的犀角烟斗埋进阴阳树下,那处土坑里还半掩着件绣有阎罗殿纹样的婴孩肚兜。
柏悦顺着兽血指引奔向东厢房后的古井,井沿符咒的朱砂褪色处露出柏氏家纹。当她将青铜铃按在符咒中央时,井水突然沸腾着漫出金色莲纹。
守宫兽对着井底发出预警低吼,柏悦却看见倒影中浮现出樵风径沐浴在晨光里的模样——枯树抽新芽,石碑裂缝里钻出嫩绿苔藓,连缠绕鞋面的鬼手藤都开出了鹅黄色小花。
“生机是最大的陷阱。“任祈的声音混着沉水香从井底漫上来,柏悦转身时看见他玄色衣摆沾着未化的纸钱灰,“你以为破的是局,焉知不是别人备好的戏台?“
井水突然映出骇人画面:晨光里的新生草木根部全都缠绕着血红丝线,每根丝线尽头都系着戴青铜傩面的抬轿人。
胎记处的莲纹突然刺痛,她看见任祈抬手接住飘落的桃花,那花瓣背面竟用金粉写着“往生簿第三十七页“。
守宫兽对着任祈领口的囚魂印发出哀鸣,柏悦突然发现他腰间玉佩的裂痕与自己梦中残玉完全吻合。
当她想追问时,任祈的折扇已挑起她腕间渗血的纱布:“王婆婆的犀角烟斗,二十年前就该随着柏氏长房的棺椁入土了。“
晨光突然被翻涌的血雾吞噬,任祈的身影在雾中碎成漫天纸蝶。
柏悦攥紧突然发烫的青铜铃,听见他最后的话语裹着冥锣余韵敲在耳膜:“查查丙辰年七月初七,阎罗殿少了哪盏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