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墓中险象，情乱心迷

金属颤音在墓道里形成共振波，牟羽按住冲锋衣口袋里的激光测距仪。

屏幕显示的632.8纳米波长，恰好对应昨夜修复青花瓷时系统提示的基准频率。

“退后三步！”牟羽突然拽住要往前探身的陈队长。

战术手电光束扫过的地方，青砖缝隙渗出暗红色铁锈水，在纳米粘合剂残留的虹彩里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林博士的登山杖戳中壁画底部的饕餮纹，青铜钺投影突然转向东南角。

戴昕的直播支架自动旋转三十度，补光灯照亮了穹顶某处——三枚生锈的青铜齿轮卡在承尘凹陷处，齿轮间距与梅瓶裂纹完全吻合。

牟羽抽出多功能考古铲，将伸缩杆调至87厘米。

铲头勾住齿轮瞬间，纳米粘合剂突然沿着铲柄导电似的漫上来，在青铜表面蚀刻出北斗天枢的星位标记。

尖刺机关发出齿轮卡壳的闷响，十二根淬毒青铜刺擦着陈队长的防护服缩回墙内。

“你怎么算的间距？”林博士捡起崩落的齿轮碎片，上面洪武官窑的火漆印正在褪色。

“昨夜修复梅瓶时，纳米脉冲每秒震动632.8次。”牟羽擦掉测距仪上的铁锈，屏幕上的波长数值开始倒计时，“这个数除以三正好是青铜齿轮的……”

惊呼声被第二道机关启动的震动打断。

戴昕扶住晃动的直播架，镜头却对准了墓道拐角。

防水布帘掀开的刹那，某人的登山靴正踩着他们留在甬道的安全绳标记。

“昕昕，这种地方就该带专业设备。”穿着定制冲锋衣的男人举起考古扫描仪，液晶屏蓝光映亮他刻意打理的鬓角。

戴昕的手指在云台手柄上收紧，指关节在补光灯下白得发青。

牟羽的考古铲还插在齿轮机关里，掌心被纳米粘合剂灼出红痕。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文物局走廊，见过这个捧着玫瑰堵人的投资公司少东家——当时戴昕把咖啡泼在了那件高定西装上。

“李总怎么进来的？”陈队长跨步挡住壁画缺口，“这里是三级保护现场。”

“我给考古队捐了二十台金属探测仪。”李明理了理防毒面具系带，扫描仪对准戴昕的直播设备，“这种民用品拍不出文物细节，我带了八百万像素的……”

戴昕突然把云台三脚架收拢成半米长的金属棍：“李总，我们的拍摄许可编号是HX - 2023090785。”她腕间的智能表弹出全息工作证，在潮湿墓道里泛着冷光。

牟羽感觉后槽牙发酸。

他认得戴昕这个动作——每当她在拍卖行遇到难缠的买家，就会把钢笔转成防御姿势。

纳米粘合剂突然在铲柄上发烫，系统界面在他视网膜上闪出红色警告，精神力恢复进度冻结在63%。

“牟先生脸色不太好？”李明从登山包取出便携式制氧机，“昕昕，这种临时团队果然……”

“我们在做正事。”戴昕突然打断他，但调试云台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直播镜头自动对焦到她泛红的耳尖，这个细节被智能导播系统框上了粉红特效。

林博士用考古锤敲了敲壁画空鼓处：“小牟，明胶加固剂还剩多少？”老教授的声音刻意提高八度，震落墙灰盖住了制氧机的嗡嗡声。

牟羽摸向腰间的修复工具箱，纳米粘合剂管口突然迸出星点火光。

昨夜系统提示的“时空共鸣度”在眼角余光里跳动，41%的淡金色数字裂变成某种西夏文符咒的形态。

当他蘸取颜料补全壁画祭司衣纹时，钴蓝色突然在笔尖凝结成冰晶。

“温度骤降了七度！”陈队长呵出的白气扑在红外测温仪上。

李明带来的设备发出警报，他趁机伸手要拉戴昕的防护服：“危险区域应该……”

青铜齿轮突然再次转动，戴昕后退半步撞在牟羽肩头。

她发梢的野姜花香被纳米粘合剂的热量蒸腾起来，混着墓道里的铁锈味钻进牟羽鼻腔。

系统警告红光里，他看见李明腕上晃着去年拍卖会流拍的那块陀飞轮——当时戴昕说“机械表配不上青铜器的沧桑”。

“颜料层下面有夹绢！”林博士的惊呼救了场。

老教授用手术刀挑开壁画裂口，露出半幅残缺的星象图，二十八宿的位置正对应梅瓶缺失的缠枝莲纹。

牟羽的修复镊突然被纳米粘合剂焊住，他不得不改用左手涂抹加固剂。

精神力数值在视网膜上闪烁，每次眨眼都像有砂纸摩擦角膜。

当李明第五次“不小心”踩到安全绳时，他手抖得把天玑星画成了天璇位。

戴昕突然把直播支架塞给陈队长。

她摘掉防护手套，握住牟羽发抖的右手腕：“你教过我的，北斗柄指东时，壁画出土物的氧化层……”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纳米手套传导过来，智能表监测到心率突然升到120。

李明举起扫描仪的手僵在半空，镜头里戴昕的侧脸映着牟羽的考古灯。

纳米粘合剂突然恢复流动性，在两人交叠的手掌下析出星芒状结晶。

当最后一笔补全北斗轮廓时，某种低频震动从壁画深处传来，像是沉睡的青铜钟即将苏醒。

（正文续）

李明手中的扫描仪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蓝光在壁画表面炸开蛛网状裂纹。

戴昕的手指依然扣在牟羽手腕上，纳米手套的导热层将她的脉搏震动清晰传递过来。

“修复现场需要绝对干燥。“牟羽突然翻转手腕，用考古毛刷蘸取正在结晶的纳米粘合剂。

戴昕顺势松开手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个配合已经演练过千百次。

她的防护靴后跟重重碾过安全绳标记，李明刚买的登山靴尖顿时沾满墓泥。

林博士适时递上热成像仪：“夹绢层含水率超限值了。“屏幕上的橙红色块正在侵蚀星象图，老教授花白眉毛拧成疙瘩。

陈队长用身体挡住壁画缺口，战术腰带上的应急荧光棒在潮湿空气里滋滋作响。

“用三羟甲基丙烷三丙烯酸酯做介质。“牟羽从修复箱底层抽出密封铝管，管身印着的“实验级“字样被纳米粘合剂蚀掉半边。

系统界面突然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分子结构图，精神力数值开始以每分钟0.5%的速度回升。

李明上前半步还想说什么，戴昕突然将云台支架甩开成扇形。

六个补光镜头同时亮起，强光把他定制冲锋衣上的防污涂层照得惨白：“李总，您踩到我们的应急通讯线了。“

墓室顶部落下的碎土块打破僵局。

牟羽旋开铝管瞬间，三羟甲基丙烷特有的杏仁味混着墓道霉味钻入鼻腔。

当第一滴透明液体落在星象图裂痕处，纳米粘合剂突然沸腾成银白色，将残缺的房宿星官补全成二十八道射线。

“需要负压环境！“林博士的考古锤敲在壁画空鼓处，陈队长立即撑开便携式隔离罩。

戴昕的直播镜头自动切换成显微模式，八百万像素的传感器准确捕捉到纳米材料结晶的过程。

李明看着自己带来的扫描仪屏幕突然黑屏，防毒面具下的脸色比墓砖还青。

他伸手想拉戴昕的隔离服束带，却被突然倾斜的地面晃得踉跄——牟羽的修复铲不知何时插进了承重墙裂缝，纳米粘合剂正在青铜齿轮间析出盐霜状结晶。

“小心！“

戴昕的警告晚了一拍。

牟羽在精神力数值跳至67%的瞬间启动系统共鸣，视网膜上的分子结构图突然立体化成操作指南。

当实验级粘合剂涂抹到危宿位置时，整面壁画突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某种肉眼可见的震荡波推得李明撞上墓墙。

“昕昕！“李明的定制冲锋衣擦过壁画边缘，蹭掉半片朱雀尾羽。

纳米粘合剂突然从银白转成赤红，沿着剥落处自动攀附成修复层。

牟羽感觉后槽牙咬肌发酸，系统警告的红光里，他看见戴昕智能表上的心率数值飙到138。

林博士突然用考古铲柄敲击三下地面，古墓特有的混响让所有人耳膜发胀：“小牟，酉时三刻方位！“老教授的声音在震荡波里裂变成多重回声。

牟羽条件反射地转动修复支架，纳米粘合剂管口喷出的雾状材料在半空凝结成北斗轮廓。

戴昕的直播镜头突然自动对焦到某处。

在隔离罩泛着冷光的边缘，她染着墓泥的防护靴尖与牟羽的登山靴形成三十度夹角——这个在拍卖会现场训练出的防卫站位，此刻正将李明隔绝在安全距离之外。

“你们根本不懂文物保护！“李明突然扯下防毒面具，定制冲锋衣的荧光条在黑暗里乱晃，“这种野路子修复......“

“去年苏富比秋拍。“戴昕调试云台的手指稳如石刻，“那件被你说成赝品的邢窑白瓷唾壶，牟羽用茶渍检测法证明了它的身份。“她的防护面罩因为呼吸急促泛起白雾，智能导播系统却将她的瞳孔特写放大到整个直播画面。

纳米粘合剂突然发出裂帛声。

牟羽在系统界面看到时空共鸣度突破50%临界值，视网膜上跳动的西夏文符咒突然转译成工程制图。

当最后一笔修复材料注入心宿位置时，整面壁画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二十八宿的光点正对应他们来时路上的十二道机关。

李明还想说什么，戴昕突然扯开防护服领口的魔术贴。

她颈间挂着枚青铜铃铛，铃舌上的包浆在纳米材料冷光里泛起涟漪：“李总认得这个吧？

三个月前你说是假货的那套曾侯乙编钟配件。“

震荡波突然增强，牟羽的修复铲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疲劳声。

精神力数值在69%处疯狂闪烁，他感觉鼻腔有热流涌出。

戴昕几乎同时从工具包抽出止血棉，动作快得像是预先排练过。

“警报！空气密度异常！“

陈队长的红外测温仪突然报错，隔离罩外的青铜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林博士的登山杖重重戳向震源点，老教授藏在杖头的激光发射器在墓砖上烧出北斗形状的焦痕。

当牟羽抹掉鼻血抬头时，恰好看见戴昕把李明送的玫瑰金手链扔进废料箱——那东西撞上纳米废料时炸开的火花，像极了系统界面的警告红光。

“小心脚下！“

戴昕的惊呼和机关启动声同时炸响。

牟羽在倒地瞬间本能地护住壁画，后背重重砸在湿滑的墓砖上。

纳米粘合剂管口喷出的材料在半空凝结成防护网，将迸射的青铜碎片挡在隔离罩外。

他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看到戴昕扑过来时散开的长发间，那枚青铜铃铛正发出只有系统能识别的共振频率。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画面，是二十八宿星图突然坍缩成绿色数据流，以及戴昕智能表上跳转到179的心率数值。

当警报声第三次撕裂墓室寂静时，某种类似指甲刮擦青铜器的声响正从承重墙深处渗出，伴随着纳米粘合剂结晶时特有的蜂鸣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