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黑默丁格也跟着醒转，一头雾水地问，“成功了吗？”
“然后失败了。”
李冬疑惑地说，“既然能成功，没道理突然又消失啊……教授，会不会跟您的身份有关，我听说约德尔人是魔法生物，是吗？”
黑默丁格点点头：“确实有人这么说。”
“你们自己不这么认为吗？”李冬坐在对面好奇地问。
“嗯…………”
黑默丁格低头沉吟，然后抬起头，一副茫然的神情，“不知道。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我和我的同胞，好像都不太关心自己的本质。”
真是难得的机会，跟一个活生生的约德尔人讨论约德尔人。
李冬趁热打铁地追问：“听说教授你已经三百多岁了，这在传闻中永生不死的约德尔人里，是不是算很年轻的？”
黑默丁格挠了挠脸上的毛：“计算‘年龄’，是我在来到这里后，才慢慢养成的习惯。至于更早之前……我这样说吧，在我的故乡，‘时间’的概念，也与人类世界非常不同，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在约德尔人里是不是很年轻。”
老头满脸皱成一团，尽管他很坦诚，但两种生命形式看待世界的截然不同的视角，实在难以用言语完全表达出来。
李冬心想，大概惟有等到以后去约德尔人的故乡班德尔城体验一番，才能有亲身的体会了。又或者……
我也成长生种不就得了？
今天在黑默丁格的身上，看到了除黑铁以外的光：青铜、白银、黄金……很显然，自己这星环金手指，黑铁可不是终点。
黑铁9星之上，估计就是青铜1星，而后是青铜9星之上的白银1星……
黄金之上是什么？
有最强王者吗？
如果有，那必然是半神甚至更之上的级别了吧！
黑铁6星的李冬，正在畅想未来。
黑默丁格提醒他，不是在探讨你自身的魔法的问题吗？
“那，教授，再试一次？”李冬问。
黑默丁格欣然同意，这一次李冬伸手点在他额头，特意等到眼中洞察的黑默丁格身上不断轮换颜色的微光变成黑铁色时，才进入观想状态。
之前思维触角连接的虚影球体——李冬决定称之为自己的“卫星”——因为标记黑默丁格失败，已经恢复原样。
很好，不会因为失败就破损。可以反复使用。
李冬故技重施，将双头三叉戟的标记再次烙印在黑默丁格的额头。
黑默丁格两眼蒙上黑铁星光。
在李冬的视角里，黑默丁格身上颜色流转的能量光晕，如水般剧烈的波动了一下，然后额头上的烙印就再一次消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刹那间，李冬似乎感知到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生气的情绪，好像在抱怨：有被冒犯到！
“喔～～”
黑默丁格打了个冷颤似的满头的毛簌簌抖了一下。
“真是奇妙的体验，从未见过的魔法！”黑默丁格没发现李冬眼神的古怪，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可惜，只有一瞬间。看来，你的魔法，与我没有缘分了，孩子。”
李冬忽然问道：“教授，你的故乡，该不会有什么‘约德尔老祖’，或者‘约德尔之神’，之类的吧？”
黑默丁格一头雾水道：“这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喔……”
李冬点点头，又讨教了几个问题，看天色不早了，这才告辞离开。
……
约德尔人的水都这么深，那那些半神信徒、虚空使者，还得了啊？
咔吧，李冬咬了一口能量棒。
他首先想到的是狗熊沃利贝尔的信徒，好像是叫做熊人族的，给那些半人半熊的打标记，搞不好狗熊能顺着网线打过来给自己一巴掌，越塔强杀……
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爆爆出来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无聊之下，走进升降梯里，在徐徐抬升的超重感中，往地表去。
李冬一边啃着能量棒零食，一边发散思维，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擦黑，一轮弯月在水面上晃动。
李冬这才发现，自己竟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皮尔特运河边，他看了眼远处的进步之桥，索性继续朝那散步。
爆爆漫无目的地，又晃到了上午来过的河边，下意识地往对岸看了过去，非常意外的是，白天的那个奇怪的男生竟然也在，而且，似乎也在朝她这里看，然后举起手，朝她挥了挥，然后指了指大桥。
爆爆没有挥手，不过毕竟也朝大桥下走了过去，本来以为只是吹一会儿风就回去了，结果却看到了从未想象的一幕：运河对面的那男生，竟然走上了大桥！
大桥就是建造来让人走的，这不值得大惊小怪。
值得大跌眼镜的，是那个人走在大桥的底下！
就像是脚底有什么超强黏性的胶水一样，竟然踩着桥墩，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李冬在桥墩上如履平地，很快又倒挂在桥面下，继续如履平地，往进步之桥中间走去。
天地倒转。
河面上的冷风掠过，激起李冬一阵鸡皮疙瘩。
水浪声就在头顶仿佛咫尺之间，只要一个不留神，自己脚底吸附不住大桥，就要以能登上皮尔特沃夫报纸头条的方式掉进运河里……
来都来了！
李冬摒弃杂念，以从未有过的专注力，倒挂在桥面下走到了桥中间，然后听见脚下——不对，是“脚上方”传来女孩的声音：
“你在哪？”
李冬小心地分配真气，不能让双脚脱离，也要用来强化腰腹和上肢的力量，慢慢地一个倒挂卷腹，手掌终于碰到桥面，这才用解放了双脚，双手吸附住桥底面，这下就轻松了，三两下翻身跃上大桥的栏杆，长出了一口气。
“呼～～我去，真是刺激！”
李冬喘了几口气，笑了出来，啃一根能量棒压压惊。幸好自己衣兜有拉链，要不然全掉进河里了。
“你……”旁边的蓝发女孩从刚才开始就盯着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月色下在大桥上吹着晚风，狐疑地看着坐在栏杆上吃零食的男生，最后还是问道：“你是真人吗？”
李冬笑了，将能量棒尾端掰下一段，递给她。
爆爆接了过来，吃了口，嗯，嗯……嗯？……嗯！她一口将剩下的扔进嘴里，miamia地吃完，眼神还往李冬的兜里飘。
“够真吗？”李冬问。
爆爆点了点头。
“你怎么做到的？”
爆爆扒着栏杆，好奇地往桥底下看了眼滚滚运河，又蹲下来想瞧瞧李冬的脚底，似乎是觉得鞋子特殊，藏着什么机关。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告诉你。”
爆爆撇撇嘴，踩住栏杆趴着，扭过头去，但余光又在注意李冬。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
爆爆听他这么说，回头看去，只见一根手指迎面点来，按在自己额头。李冬眼中黑铁光芒流转，说道：“我还是直接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