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的冷气在金属门开合的瞬间涌出,林小满的校服下摆结了一层薄霜。她颤抖的手指抚过冰柜边缘,江逾白的运动包表面凝结着细密冰珠,拉链冻得像封存秘密的铆钉。
“滴——“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光扫过304号冰柜上方的铭牌。小满撕开运动包夹层时,玻璃碎渣混着冰碴簌簌坠落。染血的校牌吊坠滚入手心,内侧新刻的「LXM」划痕边缘还残留着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
「2018.9.7晴她今天又把纽扣系错了,像只慌张的雏鸟。止痛药让视网膜出现重影,但她的发梢在阳光下是36.5℃的金棕色。」
泛黄的信纸在低温中脆如蝶翼,小满读到第三封时,冷藏库温度骤降。她呵出的白雾在玻璃窗上凝成冰花,映出身后少年苍白的轮廓——江逾白赤脚踩在冰面上,手术服衣摆滴落的血珠瞬间冻结成红玛瑙。
“不是说要做共犯?“他染血的指尖划过她脖颈,在警报声中咬开她的发绳。黑发如瀑散落的瞬间,他吻住她冻僵的唇,血腥味在齿间漫延成铁锈味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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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室的窗帘永远半开,像道未愈合的伤口。林小满用棉签蘸着生理盐水涂抹江逾白干裂的嘴唇,发现他睫毛根部结着细小的冰晶——那是昨夜冷藏库的馈赠。
“别...“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埋着留置针的手背青筋暴起。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曲线在屏幕划出癫狂的抛物线。小满看见他瞳孔扩散成虚无的宇宙,虹膜上的血丝是爆炸的超新星。
护士冲进来注射镇静剂时,江逾白咬破了舌尖。血珠溅在小满的校牌上,顺着「LXM」的刻痕渗入缝隙。他痉挛的手指在床单划出四个数字:0307。
深夜的解剖教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林小满输入密码打开标本柜,江逾白母亲的耳钉在冷光灯下泛着幽蓝。显微镜显示金属表面有纳米级刻痕——是组经纬度坐标,指向城南废弃的玻璃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