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吹嘘

香江,吴广毅去过两次了,第一次是跟团,加上来去都有私车接送,对香江认识不深。第二次是自由行,见识了香江底层混乱的一面。

回来后,五月底就决定写书了,白天赶路买菜的时候,脑子也在想着情节,总得编得圆滑一些,晚上回家就写在稿纸上。

想起一点写一点,本来文字就不多,二三十万字,到了八月上旬居然觉得写得差不多,没什么内容好添加了。

因为都是在零散的稿纸写作,又考虑到将来会在香江印刷出版,吴广毅决定重新用繁体字在新的稿纸上誊写一遍。

吴广毅的繁体字是后学的,才学了2年就被废止,所以有些文字他也吃不准是否正确,就把小说放在写字台边上,想起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可以查阅。

师父家两孩子,正好是青春发育时候,加上油水不足,饭量大得惊人。没办法,只能经常补贴一下,吴广毅算算时间,差不多又要跑一次师父家了。

骑着装了货的摩托刚拐进富民路,就见徐老爷子的车对面开来,应该是从师父家出来吧。吴广毅按了下喇叭,挥了下左手打招呼。

打好招呼刚想加速行驶,却发现后视镜中,黑色的贝克打了转向灯在路边上停了下来,莫名之余,广毅转向返回骑到车边。

后车窗是打开着,徐老爷子微笑着打招呼:“这阵子到哪里去的,不仅黑成这样,还听不到你的消息。”

“嗨,徐老爷子,我不是算半个中医嘛,最近植物生长旺盛,我伺候植物去了。已经找人配美白的玉容散了,这不刚有机会就来看看师父。”

徐法第看着吴广毅晒得发黑,还没恢复的皮肤,不禁莞尔,“纳琰前一阵还说你都很久没找她玩了,不过昨天和同学一起去北平,瞻仰英雄纪念碑了。”

“那得怪我,只知道你们家地址,却不知道电话。我们那块新装了公用电话也没时间上门来打个招呼,您明天有空吗,我来拜访一下。”

……

第二天上午,穿着短袖白衬衫的吴广毅再次来到同仁路徐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从摩托后座上掩人耳目的空包里,拿出了拜访的礼物。

因为门房提前知晓他的到来,对他说了声老爷在花园等你,就打开门放他进去了。

可能天热的关系,徐法第一个人坐在花园树荫下的桌子旁边,望着墙外一排柳树,透过柳条看到蓝色的天空上一片一片云彩,默默地在想些问题。

吴广毅拜访时,给徐纳琰带了巴黎欧莱雅少女系列的化妆品作为礼物,也给徐老爷子带了两瓶帕图斯葡萄酒。

前世身体健康的时候,吴广毅还是个葡萄酒自酿爱好者,做了几年的酿造工人,葡萄酒那点历史被他都研究透了,自酿酒送朋友时也是个好话题。

徐法第看着葡萄酒打趣道:“小道长,别人来看我,要不带点人参,要不带点燕窝,你怎么就拎着两瓶酒上门?我这年龄还能喝酒吗?”

吴广毅嬉皮笑脸地说:“福生无量天尊,徐老爷子,在我看来,燕窝那玩意就是骗人的,这可是世上顶级的好酒,正适合你来饮用。”

“哦,这酒有什么说法?”徐法第好奇道。

“葡萄酒是以葡萄为原料酿造的一种果酒,就中医来说入肝经、脾经和心经,我也不跟你扯什么美容养颜的功效,对你来说就有两种好处。”吴广毅停顿了下来。

“快说,你小子别卖关子。”徐法第催促道。

吴广毅也不停顿了,直接说:“第一增加你血管弹性,减少你中风的危险。第二改进你睡眠质量,不让你失眠。”

徐法第快70岁了,对他来说,什么都是虚幻的,身体的保养才是最最重要。他活着,徐家就在,他走了,徐家也就散了。

“哦,这葡萄酒每天该喝多少?怎么喝?”

“每天一两就足够了,这主要是长时间保养,不能想着一蹴而就。”

停顿了一下,吴广毅继续道:“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喝糯米酒的习惯,如果喝的话,两种酒交错着,每天一两,冬天隔水热一下,不冰凉就行。”

吴广毅似乎想起什么,赶紧问:“老爷子没有消渴症吧?哦,没有就好。肝也好吧?行,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吴小子,那这个牌子就是顶级货?”徐法第指指那两瓶的酒标。

“因国老板娘订婚的时候,这牌子已经挤进上流社会,老板娘大婚时,庄园主娄芭夫人作为贵宾,送上两大瓶作为新婚贺礼,让帕图斯更是有名。”

“嗯,好,这时机选得好。”徐法第点点头:“这个夫人是会做生意的。”

“帕图斯葡萄酒成为老板娘的挚爱后,一时间从巴黎到伦敦,酒桌上没有帕图斯的餐厅就一定不是一流的餐厅。”

“吴小子,那我们有没有机会入股这个酒庄呢?”

“老爷子,现在还是白人主导的社会,美国的《排华法案》刚废除15年,国际社会还是歧视黄种人的。”吴广毅思考了一下。

“不过,也不是没机会,再过3年,娄芭夫人过世了,她没子女,酒庄分成三份,一份给合作伙伴,另外两份给了外甥女。”

徐法第无话可说,过几年的事情你都知道啦?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装波一。

“合作伙伴那份别想了,人家也是专业做葡萄酒传家的。夫人外甥女那里,倒是可以去试试。”

徐法第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吴广毅在高谈阔论。

……

午饭后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吴广毅就提出告辞。走出大门的第一时间,徐法第就拿起电话机旁边的记事簿。

“人老了,得赶紧记下来,否则一会都要忘记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拿着自来水笔,微颤的手在记事本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帕图斯酒庄附近在4千万年前是海底,土质绵软。沧海桑田变成陆地,1百万年前是河底,砂石遍布。

帕图斯酒庄从这块黏土地从砂砾中冒了出来。然而,正是这种蓝色的黏土赋予了帕图斯独一无二的味道。

1956年那块土地发生极大霜冻灾害,大部分庄园主只是修剪了腐烂的枝叶,娄芭夫人对葡萄园进行大刀阔斧地修剪,几乎把葡萄藤剪到贴近地面的位置。

这种修剪仅保住了葡萄树的根茎,牺牲了整整两年的产量,但帕图斯酒庄葡萄的质量却因此得以大幅提升。

五六年,这小家伙才十二三岁,远在法国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奇怪,奇怪。

六一年,娄芭夫人过世后,才有机会收到部分股份,切记,切记。

……

“爷爷,爷爷,我给你带来了瑞蚨祥的长袍马褂和内联升的布鞋,你快换了看看尺寸合适吗?”

徐纳琰穿着白衬衫蓝长裤,从车上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的时候,看见她爷爷坐在花园里品着红酒,桌子上红酒杯底还留有杯壁上滑下的一点酒渍。

“啊,爷爷,你怎么喝酒了,谁给你的酒,不知道年纪大的不能喝酒吗?王妈,谁给爷爷拿的酒?”徐纳琰看见爷爷时的表情从欣喜到略微发狂。

“小姐,是一位年轻的吴先生给老爷送来的酒,才喝了六七天,每天也没多喝,就半杯都不到。”50多岁的女管家张妈在旁边说道。

“是小道士?”徐纳琰看看爷爷,徐法第点了点头。“小道士不知道老年人不适合饮酒吗?他不是自称半个中医吗?”

“先别嚷嚷,纳琰,我倒觉得不错。每天喝一两,他说的血管好不好我不知道,晚上睡觉倒是好了很多。”徐法第觉得这红酒有点意思。

“纳琰,小道士那天说了不少话,我怕年纪大了会忘记,记在原来电话旁边记事本上了,现在记事本我拿房间抽屉里了,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