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虫窟深处的磷火如血沸腾,李昭阳腕间赤金符印灼穿岩壁上新刻的“癸亥年霜降“谶言。慕容雪的虚影在子时月蚀下凝成半实体,指尖点向的方位非是星辰,而是三百具嵌着金蚕蛊与改良璇玑玉衡的蛇傀——那些獠牙淬毒的关节处,“昭武九十年腊月廿三“的契文正随磷火明灭,与漠北机关冢的地脉震颤共振出九重回声。
药王谷禁地的血灵芝第三次爆裂,孢子凝成的慕容雪轮廓竟开始渗出血珠。李昭阳的生死瞳刺痛如刀绞,窥见孢子浮动的轨迹与三百年前袁天罡手记末页的“浑天锁“星轨完全重合。当地脉第四十三次震颤撕裂岩层,怀中的《九蜕禁术》残章突然自燃,灰烬拼出的“井木犴吞月“星图残缺处,正由蛇傀獠牙滴落的毒液填补完整。
寅时的山风裹着毒瘴灌入虫窟,新月盟祭司自血池浮出,手中非是法器,而是半截嵌着金蚕蛊王的璇玑玉衡主枢——齿轮咬合声里混着昭武九十年倒计时的更漏声,那些被改良的机括纹路,正与二十年前慕容雪心口剑痕的《往生咒》图腾暗合。最末那具蛇傀突然暴起,其七寸处藏着的非是毒囊,而是用昭武九年狼骑兵舌尖血书写的《浑天锁密卷》,字迹转折处的血锈竟与李昭阳腕间符印同源。
“李先生可识得这三百年前的旧物?“祭司扬袖震碎三具蛇傀,飞溅的金蚕蛊卵在空中凝成渝州城地脉全息图。图中标注的九处生门方位,正与慕容雪虚影指尖划过的《乙巳占》补遗批注互为镜像。当地脉第四十四次震颤传来,岩壁突然坍陷,暴露出深埋的玄武甲阵——甲片背面“癸亥年霜降“的新谶言渗出血珠,竟在虚空凝成袁天罡测算天劫时的虚影。
子时的月蚀染红整座虫窟,李昭阳踏着蛇傀残骸跃至血池核心。生死瞳在此刻窥见三重真相:祭司锁骨处的赤蛇刺青下,浮动着二十年前灭门夜凶手遗留的药王谷“子午流注针“痕迹;血池底部沉淀的尸蜡里,藏着半幅未完成的《机关溯轮回》经络图——图中缺失的“金蚕九蜕“穴位,正与慕容雪虚影心口凝实的《往生咒》图腾严丝合扣;而那些改良蛇傀的獠牙缝隙,竟嵌着三百年前袁天罡打造浑天仪时遗落的陨铁残片。
月蚀最盛时,三百具蛇傀同时仰天嘶吼。其关节处迸射的璇玑玉衡碎片在空中凝成双重星图——渝州城浑天仪炸裂时的“荧惑守心“凶兆,与昭武九十年倒计时的“鬼金羊噬月“谶言竟在此刻重叠。李昭阳挥刀劈向血池时,刀锋触及的竟是昭武九年漠北王庭覆灭夜冻结的冰层,冰下封存的非是尸骸,而是慕容雪被金蚕蛊寄生的半缕残魂。
五更的晨光刺透虫窟时,新月祭司突然撕裂法袍。暴露出的胸膛非是血肉,而是金蚕蛊王与《浑天锁密卷》共生的诡物——羊皮纸边缘的焦痕拼成“机关溯轮回“五字,正随着地脉震颤渗入血池。李昭阳腕间赤金符印突然逆冲百会穴,将三百年地脉余毒炼成九重霜刃,刀光过处,三百蛇傀化作的齑粉竟在空中凝成完整的浑天锁星图。
慕容雪虚影在此刻凝实三分,其残留的孢子融入血池底部。生死瞳最后的预见画面中:漠北机关冢深处,九蜕完成的璇玑玉衡正啃噬着刻满新契文的玄武甲;嘉陵江心的漩涡里,改良金蚕蛊已与浑天锁星轨产生共鸣;而药王谷废墟上空,“昭武九十年腊月廿三“的倒计时月相,正随着每滴神农血的逆流加速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