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培优课，江山和姜书然如往常一般在自习室碰了面。
姜书然安静地在桌子上写着卷子，在看到江山的到来后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十分明显的喜悦。
......像是看见主人出门归来的小狗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现实中看到姜书然她都是在努力写题，而梦境中却总是不务正业地摸鱼，江山不由得有种恍惚感。
社团课可不需要上课铃来宣告开始，窗外已经传来了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只有在这种自由的活动中他们格外积极。
“下去看看？”江山轻笑着邀请。
姜书然点点头，将桌上的东西规矩地收进随身的小布包中放好，接着吸了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
“好。”
其实以一所高中的规模来说，一外称得上一声“大”。
三个年级的教学楼区域，老师们办公室以及领导会议室所在的德育楼，食堂、学生宿舍、图书馆、体育楼、操场......甚至还有一栋独立的小楼是专门给社团提供活动场地的。
即使除去高三年级，高一高二加起来也有近两千多人，哪怕在这么大的一外中，这些学生也轻易就营造出了一种人山人海的效果，尤其在各社团招新的摊位区域更加夸张。
姜书然显然有些不太习惯这样人山人海，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江山身后，满脸担忧。
忽然，一道鬼影般的身影从不知何处冒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王浩然先是对着姜书然礼貌地笑了笑，继而搭上江山的肩，明明是笑脸，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密布的血丝。
“你踏马从哪里拐骗过来这么可爱的一个妹子的？！”
江山从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将其归结于自己的错觉。
“培优班的学妹。”
“你该死啊！该死！！”
王浩然幽幽地盯着江山的眼睛，“我会像鬼一样一直看着你的，一直！”
姜书然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男生很是熟稔地跟学长说了些什么，两人看起来有说有笑，反应过来应该是学长的熟人，稍微安定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好在这位学长并没有纠缠太久，跟江学长说了几句话后就又对自己和善地笑了笑，如来时一般神秘地消失在人群当中去了。
“学长，刚刚那位是......？”
“哦，一位无名的学生公仆，你要是哪天去学生会有事可以找他。”
姜书然虽然对一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学长这会应该是不正经的玩笑话，抿了抿唇，有些无奈。
江山回想了一下梦境中姜书然的表现，擅自揣测了一下她的爱好。
“前面好像是文学社和动漫社的摊子，去逛逛？”
“我，我都可以的。”姜书然的回答听起来很没底气，让人不太清楚她究竟感不感兴趣。
不过去看看总是好的。
江山自己对于这两个社团的了解其实也十分有限。
前方离得最近的摊子应该就是文学社，在桌子前贴了一张A3纸大小的海报。
海报画得很简陋，说是简陋都有些抬举了，该说是小学生涂鸦的水准，草草勾出了一个抱着毛笔的火柴人，下面是一行大字“文学社招新啦”，字迹也是有气无力，主打的就是一手应付。
江山和姜书然走近后才发现桌后压根没坐人。
“......”所以这个招新找了个寂寞？
一旁的摊子上有人注意到两人靠近，劝了一句：“哎呀别看啦，他们文学社的就没想招新，都是卷佬打着社团活动的幌子自习，这会儿人估计都在教室呢。”
江山闻言望去，好心提醒他们的是一个女生，穿着一身水蓝色的cos服，江山不太确定，但想来应该是那个游戏里的角色。
“你们这边是动漫社？”他好奇问道。
“对呀对呀。”坐班的女生点头如捣蒜，指了指自己这一身打扮，“不明显吗？”
“......【哔】神也算动漫？”
“嗨呀，ACGN不分家嘛。”
女生摆了摆手，倒是豁达，飞扬着眉毛怂恿道：“怎么样，要不要入个社呀？有大型漫展社里会组团哦，而且社里还有很多【哔】神大佬。”
江山扭头看向姜书然，脸上是询问的神色。
姜书然毫不犹豫地后退一小步，声音软糯但意味坚定：“不，不好意思，我不玩【哔】神的......”
“好吧。”那女生也不强求。
走远了些，姜书然忽然低下头。
“感觉这里的社团和我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江山认同地点点头，本以为会是文青和死宅，没想到是卷佬和二游。
评价为还不如羽毛球社靠谱。
还是去叶黑那边转转吧，好歹看上去正经一点，摇滚社这种也应该搞不出什么花活。
“食堂门口好像挺多人围着的，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姜书然在面对江山时总是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这点让他有些无奈。
虽说打算是挺好的，但围在食堂门口的人实在是有些太多，都超出江山的预料了，就连想要挤进去都有些困难。
顶着姜书然仿佛在问“我们怎么办”的纯净目光，江山决定另做打算。
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老师的存在后，他拿出了手机，给叶黑发去了条消息。
【沁园春】：你人在招新现场不？
【我要开奔驰】：在，咋了？
【沁园春】：出来接一下，人太多挤不进去。
【我要开奔驰】：少见嘿，江处对社团感兴趣了？
【沁园春】：陪人来的，少废话，快点给兄弟开后门。
【我要开奔驰】：行行行，你们从食堂后面绕一下，我让人放你们进来。
摇滚社的招新演出是在食堂门口，但准备是在食堂里，相当于演出的后台。
得到了叶黑的答复，江山便带着姜书然悄咪咪绕进了食堂，看门的摇滚社成员早收到了社长的嘱咐，十分顺利地便让他们混进了“后台”。
叶安抱着吉他，正跟另一个男生研究着摄像机的调试，防止一会儿的演出录像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