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管家
- 大明世子:沙雕纨绔的逆袭人生
- 情砖汉瓦
- 3326字
- 2025-04-10 07:50:29
戌时的梆子声刚响过三巡,朱寿就急吼吼地往身上套夜行衣。
自己和母妃的衣物倒是没有被偷走,因为他们就算是拿走了,他们也穿不了。
逾越礼制是要受到处罚甚至掉脑袋的。
今天得去一趟大内,找皇帝朱厚照讨个说法,顺便打听母妃的消息!
想了许久,朱寿将春雨转移到了自己卧室。
世子寝宫这里无人在意,值钱的东西早被抢劫一空,她在这里调养身体更安全一些。
自己烧水洗了个澡,朱寿感觉好了许多,毕竟是要面圣,总不能血迹斑斑,狼藉无比的过去。
朱寿手忙脚乱地系着绑带,结果把左右襟给系成了死结,气得抄起桌上的裁纸刀就要割。
刀锋刚碰到衣料,又想起这是母妃亲手缝的,世子只得龇牙咧嘴地把下巴抵在雕花床柱上,像条搁浅的鱼似的扭着身子解扣子。
床上躺着一个小美人,床边世子做着看似猥琐的动作,从窗户边的角度看来,的确有些不可描述。
“小祖宗,您这唱的是哪出啊?“窗外冷不丁冒出个沙哑的嗓音,吓得朱寿一屁股坐在脚踏上。
老管家王伯举着灯笼从芭蕉叶后转出来,昏黄的光照得他脸上沟壑纵横,“出去游荡才几天,被人偷家了吧?“
朱寿梗着脖子把夜行衣快速穿好:“本世子……本世子有要事在身,不是去游荡闲逛的!“
说到此处,晚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来,把他刚梳好的发髻吹成了炸毛的鹌鹑。
才几天时间,这不冷锋的身份逐渐暴露了,至于是敌是友目前还不好判断。
其他人呢,也会逐渐在自己面前显露原形。
王伯的灯笼忽然晃了晃,在窗棂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老奴眼拙,世子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老管家枯枝似的手指敲了敲窗台,沾着夜露的青砖立刻现出半个泥脚印,“这尺码看着眼熟,倒像是西市胡商卖的鹿皮快靴……“
“王伯!“朱寿哪里还有心情闲聊,嗖地蹿到窗前,脑门差点撞上老人家鼻尖,“您帮忙照顾一下春雨!“
朱寿边说边把半截身子探出窗外,腰间玉佩叮叮当当乱响,活像端午节的五彩络子。
老管家慢悠悠举起灯笼,照着少年悬在窗外的半边屁股:“世子爷这招声东击西,倒是比上回装癔症进步了些。“
王伯伸手拽住朱寿的后腰带,“世子这是要去劫狱吗?王妃被东厂锦衣卫的人带走了……“
“什么?!”
老管家将江彬带人抓走王妃之事挑重点快速讲完。
狗日的阉党,给本世子等着。
冷锋!该不会是你通风报的信吧?!
朱寿紧握拳头使劲捶在墙壁上,沉闷的声音响过。
夜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曲线打破了两人沉默,两人同时转头望向西边天空。
“轰“的一声,朱红烟花在远处夜空中炸开。
飞檐上蹲着的石貔貅被照得通体发亮,三个黑衣人扛着樟木箱从后巷溜出来。
朱寿瞳孔猛地收缩——那箱角沾着的朱砂印,分明是十天前父王亲手盖在官仓赈灾粮袋上的!
“世子当心!“王伯突然厉喝。朱寿只觉后颈汗毛倒竖,本能地缩头翻滚。
一支袖箭擦着耳廓钉入窗框,箭尾缀着的红缨还在簌簌颤动。
暗处传来瓦片碎裂声,七八个蒙面人踏着屋脊包抄过来,刀尖在月下泛着幽蓝冷光。
“接着!“王伯突然甩来一物。朱寿手忙脚乱接住,发现是把油纸伞。
正要上前迎敌,老管家已经抡起灯笼架挡住劈来的刀刃:“东南角狗洞!老奴给您备了……哎哟我的老腰!“
朱寿咬牙撑开纸伞,伞骨“咔嗒“弹出十二柄薄刃。
他旋身横扫,利刃割破夜风发出蜂鸣。
蒙面人显然没料到朱寿这招,为首的蒙面人被削掉半截袖子,露出腕间赤红胎记——竟是半月前新进王府的马夫阿贵!
“阿贵,你们为什么潜伏在王府?!“朱寿目眦欲裂,伞尖直刺对方咽喉。
阿贵却不躲不闪,阴笑着扯开衣襟露出绑满火药的身躯。
千钧一发之际,王伯的烟袋锅子破空飞来,正正砸中阿贵太阳穴。
“世子快走!“老管家一脚踹开瘫软的阿贵,浑浊的老眼里迸出精光,“去城南土地庙找瘸腿张,他见过……“
老管家有太多想交代的事情,可惜三支弩箭穿透了他的左肩。
诺大的王府,忠心耿耿的已经没有几个,老管家要是死了,谁来看家啊。
朱寿嘶吼着要扑过去,却被老人用尽最后力气推出了窗外。
坠落的瞬间,他看见王伯用烟袋在青砖上急划。
血沫从老人嘴角溢出,却还在冲他做口型:“跑……“
朱寿重重摔在芭蕉丛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掌心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
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呜咽泄出,摸黑往狗洞爬去。
身后传来瓦片碎裂声,追兵紧追不舍。
就在朱寿指尖触到洞口的刹那,绯色官服在月光下掠过墙头。
“六扇门办案!“清冷女声如碎玉落盘。
先前沈冰雨追击到百花楼时,正好赶上朱寿的侍卫与倭寇死战。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五个尸体,沈冰雨冲了上去,再不出手,这个侍卫就要被最后一个倭寇击杀了。
身中数刀的侍卫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惨淡微笑,世子,我尽力了,要是有来世,我还愿意守护你!
浑身是血的倭寇吱呀乱叫着双手握刀,一招单劈华山,从冷锋头顶猛劈了下来。
冷锋已经没有气力躲闪,抬起胳膊机械性地做势格挡,敌人速度极快,冷锋连倒地躲避都已来不及。
杀了那么多倭寇,够本了,冷锋将绣春刀死死抓住,对着倭寇轻飘飘地刺去。
倭寇的倭刀刺破冷锋衣服的瞬间,肉体切割的声音传来,倭寇胸口有刀尖透体而出。
死不瞑目的倭寇,缓缓倒地,冷锋这才看到倭寇身后的少女捕头。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我家世子呢?”
沈冰雨身后的捕快眼看着冷锋要摔倒,上前两步扶住了他。
“留下两个人查探现场,处理后事,其余人扩大搜查范围!”
沈冰雨果断下令,声音如山间跳跃的清泉。
冷锋眼前一黑,手中兵器滑落昏死了过去。
“报告大人,建安坊的战斗已结束,这是简报,请过目。”
门口军吏
朱寿抬头望去,只见少女捕快足尖点着飞檐,腰间鎏金锁链在月下划出金色弧光。
她反手甩出铁索缠住刺客脚踝,顺势将人抡向照壁。“轰隆“一声,汉白玉雕的松鹤延年图应声碎裂。
朱寿趁机钻进狗洞,粗粝的石壁磨得手肘火辣辣地疼。
爬出洞口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女捕快正弯腰查看王伯伤势,绯色官服下摆沾着暗红血迹。
夜风掀起她帷帽轻纱,惊鸿一瞥的侧颜让朱寿心跳漏了半拍。
沈冰雨动作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追到王府了?侧脸也那么好看……
城南更夫的梆子声遥遥传来,朱寿跌跌撞撞冲进暗巷。
怀中的油纸伞突然“咔“地轻响,伞柄弹出半截绢布。
就着月光细看,竟是王伯用血画的地图,歪歪扭扭的线条指向城郊乱葬岗。
“老管家……“朱明翊抹了把脸,掌心混着血水和泪水。
他扯下玉佩塞进内衣,朱寿刚要转身,巷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这位公子……“娇滴滴的女声裹着香风袭来。
是人是鬼啊,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是碰到女鬼了吧,最近也没有看聊斋啊。
朱寿汗毛倒竖,浑身绷紧,袖中暗扣的匕首已滑到掌心。
却见百花楼的灯笼晃到跟前,红姑的纤纤玉手正搭在他肩头:“更深露重的,可要奴家温酒驱寒?“
朱寿盯着她云鬓间的金步摇,那坠着的东珠分明是暹罗贡品。
能用此物的非富即贵啊,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电光火石间,朱寿脑海里浮现出王伯临终时的口型——那不是在说“跑“,而是“沈“!
“怎么,世子砸了我的场子,就想一走了之?”红姑单手倚着墙,臂弯正好把朱寿挽在里面。
不是吧,大半夜的壁咚我?这女人胸口门户大开,就不怕我一刀子捅过去?
“你是百花楼的老板?”朱寿挺直身子紧贴着墙壁,既然她不怕,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索性放松了下来。
“恭喜你答对了,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媚眼如丝的女子空着的左手抬起,一把泛着诡异蓝色光芒的匕首慢慢抵住朱寿咽喉。
“我只是一个沙雕纨绔世子,啥也不是,能做什么交易,你只怕是找错人了。”
“捉住反贼,我可以去刑部领赏,还是有点用处的。”
敢情我就值那几两碎银?朱寿抬头望了望天,苦笑着:“你叫什么名字?”
她要是真想去领赏,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可以叫我红姑,我需要你帮我打探一下白莲教的情报。”
红姑收起双臂,双手抱胸,扬起下巴。
“你这是在考验我,我的第一个任务?”
红姑的胸口刚才离得太近,压力不小,朱寿现在总算轻松了一些。
不过她干嘛对白莲教感兴趣,那个组织十分诡异,是朝廷打压剿灭的邪教之一。
“红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的报酬呢?”朱寿伸手讨要道。
“我知道宁王的一些隐秘,想知道么?”咯咯笑道的红姑,一副吃定朱寿的模样。
“就你?本世子不信,你找别人吧,我还有事,告辞!”
抬腿就走的朱寿,潇洒地转身,朱寿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身后的女人声音传来。
“江彬的左膀右臂许泰和张忠已经抓了宁王,正往皇城赶呢……”
猛然顿住的朱寿,蓦然回首,红姑已消失不见,远处追兵的火把晃动间,黑暗中飞来一物。
朱寿探手抓过,是一个石块,石块外面包裹的桑皮纸上写着:“有事百花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