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试，才知深浅

“明天早晨就去跑！”

林洋刚泛起这个念头，随即快速被推翻。

今日事今日毕，为何要拖到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他立刻换上衣服鞋子，在镜子里看看自己，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原本总是显得浮虚的脸，在镜子里显得很精神。

出门，准备去小区附近的小公园。

刚下楼道，迎面碰到同单元邻居王奶奶一手提着个扇子，一手掂着小马扎进来，刚好在门口相遇。

王奶奶开始还没认出他，他打了招呼，这才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他一番，惊讶地问：“你娃娃晚上也舍得出门了？”

林洋尴尬笑道：“出去跑跑步，锻炼锻炼。”

“锻炼好啊，年轻人就该锻炼，你看奶奶年龄这么大了，还一直在锻炼呢。”

林洋想起好几次在小区附近的广场看到过王奶奶。

别看她年过八十，可是广场舞健将，胳膊腿比林洋看起来还灵活，之前他就格外佩服。

“回见啊，王奶奶。”

林洋跑出去，忽然想起广场舞，他可以通过王奶奶打入“敌方”内部。任务总要完成，一直放在任务栏占位置也不好。

小区附近的公园有个专设的跑道，一圈刚好400米，10公里就是跑25圈。

林洋站在跑道起始，深吸口气开始跑起来。

按他设想，长久没有锻炼，一口气跑10公里肯定不现实，但跑一半5公里应该没啥问题，循序渐进就行。

但当他真正跑起来，才发现想法太天真。

第一圈还勉强凑合，等跑到第二圈，步子就不再轻盈，第三圈气喘吁吁，等到第四圈，每一步都如同脚底灌铅，迟迟跑不到前面。

这么难的嘛？

那人家全场的马拉松怎么跑的下来。

林洋经常在朋友圈也看到很多参加马拉松的熟人或者朋友，大家都习惯晒配速，还想着别人都行，他也不会弱太多。

如今一试方知深浅。

等到第五圈，他实在跑不动，几乎是耗尽老命才挪到终点，一屁股坐在旁边草坪喘半个小时粗气，唾沫都化成清水沿着口角流，刹都刹不住。

休息的时候，他注意到跑道上有几个同样在跑圈的小姐姐，作为女生，跑得精神奕奕，丝毫不虚。

再次被打击。

最后实在是不愿意认输，又再次踏上跑道，坚持了六圈才回家。

滚烫的热水洗涤汗渍和所有疲惫，舒服的躺在床上，抱着温软的被子，林洋彻底没了力气，将脸埋在里面就要睡觉。

有微信消息。

瑶瑶：“睡了没（笑脸符号）”

林洋挣扎着单手回道：“刚出去跑步，才回来，就要睡了。”

“啊，晚上还出去跑步啊？”

“嗯嗯，锻炼锻炼。”

“好啊，我支持，那你累了就赶紧睡吧，晚安。”

“晚安，瑶瑶。”

过了十几秒，苏瑶发来今晚最后一个信息，是个表情包：一对恋人坐在弯弯的月亮船上，亲密的吻在一起。

吧嗒。

手机掉在枕头上，他懒得理睬，任凭手机屏幕亮着就呼呼睡了过去。

这一夜好睡。

醒来已经是早晨8点20分。

林洋一屁股坐起，看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朝阳，有那么几秒钟，他完全处于恍惚状态，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

工作以来，他很少能在非周日的早晨，比太阳起来的晚。

往往这会，他已经坐在工位上，开始新一天的牛马。

还是退休好！

他咧嘴笑笑，掀开被子下床。

刚踩到地，脚下一软差点没栽倒。

连忙坐回床上。

他感觉小腿完全没有力气支撑，像是肌肉被剔除殆尽，空荡荡的就剩下骨头。

估计是好久没有锻炼，昨晚不服输，突然又运动太狠。

自作孽啊。

在床边揉搓小腿许久，终于勉强可以走路，拖着痛苦步伐上个厕所，他又想躺回去，但走到床边，又咬牙退回来，做了三组20个俯卧撑，两组50个仰卧起坐，还支撑四分钟的平板撑。

最后趴在地上，像个蛆虫，脸贴地板摆烂十几分钟，然后去洗澡。

洗澡时全身酸痛，如被300斤的富婆碾压过，压碎每一截骨头，部分直接粉碎。

一杯牛奶，一个鸡蛋，就着盼盼手撕面包吃完，手机电已充满，时间来到上午10点30分。

林洋换上衣服出门。

是昨天苏瑶帮他买的新衣服。

穿上后照照镜子，气质还不错，自信阳光高大帅气，保守分数能到80分。

之前他就是没有自信，总喜欢低着脑袋，现在转性子，头顶没有压迫，整个人精神状态彻底改变，当得起一声容光焕发称赞。

出门在电梯里又碰到王奶奶。

老人家还是那副装备，一个老蒲扇，一个小马扎。

小区中央有座花园，中间有个英伦风格的大钟，天气好的时候，全小区的老头老太太都聚集在大钟下欢度夕阳生活。

打麻将，玩桥牌，斗地主，下象棋等等。

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玩的钱也不多，基本都是一元钱，输赢一天不过几块。

很多人老伴不给零花钱，就只能端个板凳坐在人家旁边，眼巴巴地盯着场合，不时提出些建议，逢到不听话而败北者，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冲上去亲自操刀。

也有一些老人对这些娱乐活动实在不感兴趣，就围坐在一起聊天，谁家媳妇孝顺啊，谁家孙子又调皮等等。

大家很多是帮子女带孩子，来自天南地北，操持着各方口音，很多听不明白，又很多都耳背，声音便很大。

经常一句话要大声吆喝几遍，惊得周围人都齐齐看过来，以为她们在吵架，其实可能就只说上午吃饭的时候，她菜里多放了盐。

王奶奶打量林洋半天，不敢置信地说：“我老婆子眼睛花了，你是林洋那娃娃嘛？”

“您老没花，就是我。”

林洋俯下身体，让王奶奶看个清楚。

“还真是，你娃娃咋个变俊这么多，看起来真让人心疼。”

王奶奶虽和林洋不是同省，但都属于西北人，彼此说话有点相似，关系相当融洽。

出了电梯，林洋正要告辞离去，却见另外一个电梯出来一个妙龄少女，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