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请司马赴死

“有点疼,忍着点!”

军帐内,刘启叮嘱张郃一句,旋即让赵云将肩膀上的羽箭拔出,箭头拔出的一瞬间,又用一口老酒喷洒在伤口处。

“啊!”

剧烈的疼痛令张郃双眼突出,拼死咬着牙发出一声沉闷的喊声。

“赶紧给他包上!”

刘启望着张郃疼得险些昏厥过去,发出一声轻叹,现在军中没有军医,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替他清理箭伤。

张郃躺在榻上面无血色,嘴唇发白,可一双眼却紧紧盯着刘启。

刘启会意,扫了一眼身旁几人,淡淡说道:“我有一计策,不过可能要委屈张司马,近几日只能躲在帐内,不可露面。”

张郃无力地点点头,任刘启继续说下去。

“乐进,请张司马赴死!”刘启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

此言一出,连同榻上的张郃,及乐进、赵云纷纷向刘启报以目光,似乎是他们听错了,想要再度确认一遍。

刘启微微点头,笑道:“乐进,你去寻一具与司马相差不大的尸体,将羽箭插上!”

“除了赵云,其他人等乐进做好之后让所有军士前去送别!”话这么一说,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猜测刘启到底要干嘛。

张郃心里却明白,刘启是想要以自己的死引诱贼寇出关。

他盯着那张严肃的脸,勉强发出一句话:“听他的!”从旁军侯听罢,也只能按照刘启吩咐去做。

之后,军侯、乐进都各自离开,刘启又望向赵云,思忖一会后,在他耳畔轻语几句。

赵云听得频频点头,再确认后转身离开。

一切都安排妥当,刘启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张郃,露出一抹浅笑,宽慰道:“张司马,你好好休养,剩下的暂时交给我!”

张郃听后,慢慢闭上双眼。

须臾,河滩上堆起了一大堆木柴,一具肩膀插着羽箭的尸体摆在其中,死者面目凝重,似乎是有未尽之事想要完成。

数百军士此刻皆站在不远处,目光齐齐望着那具尸体。

刘启这时手举一支火把,缓缓走到木柴旁,昂首肃立,大声向众人宣扬道:“诸位兄弟,我军昨夜遭贼寇偷袭,损失惨重!”

“不少兄弟惨死其中,令人惋惜!”

说到此处,不少军士听得咬牙切齿,眼中冒着怒火。这时,刘启话锋一转,又道:“张司马亦是为杀贼寇,中箭身亡!”

“他死时,亦在大喊诛贼,其气魄令人钦佩。”

顿时,人群中有些人握紧双拳,胸中恼火,有些人则是幽幽啜泣,替张郃感到悲伤。

刘启这时目光一凛,大声问道:“兄弟们,这个仇咱们要不要报!”

此言刚落,数百军士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现场却无人回应,没人见过刘启,都寻思这人是谁呀,上来就一顿喊,不知所谓。

从旁军侯见了,立刻上前圆场,喝道:“这是刘军侯,张司马死时已交代由他率领诸位兄弟!”

一时间,军士纷纷低声议论。

面对众军士质疑与不解,刘启并没有过多言语,仅仅目光一凛,大跨步上前,喝道:“本军侯再问一句,杀...”

“还是不杀!”

一时间,感受到刘启散发出的杀气,军士们停止了低声议论。

“杀!”就在这时,乐进第一个站了出来,目光狠辣,大喝一声:“杀我兄弟,如断我手足,岂有不杀之理!”

“杀!”

“杀!”

“杀!”

从旁军侯也大声应了一句,一众军士感受到昨夜的耻辱,以事情兄弟的悲伤和愤怒,眼中怒火逐渐升腾,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周遭。

刘启看罢,暗暗望了一眼乐进。

旋即,他将火把朝木柴堆丢去,熊熊大火伴随着所有军士的怒气不断燃烧。

与此同时,负责窥探汉军情况的贼寇也望得那般真切,甚至有眼力好的小喽啰,直言都能看清楚那尸体上的羽箭。

为表功绩,喽啰们争先恐后前去关内报喜。

大厅内,孙轻经过半宿厮杀正在厅内休息,而几名小喽啰们迅速跑来,一路欢呼道:“孙帅,大喜,大喜呀!”

“吵什么,都给本将安静些!”

大厅外,一名面目狰狞的粗犷汉子拦住众人,呼喝道:“孙帅正在厅中休息,无大事不得打扰!”

一名小喽啰听罢,笑着说道:“陈将军,大喜事,那张郃他...他死了!”

那名陈将军闻言,一脸震惊,他和昨夜还在与他们拼杀,怎么忽然就死了?这一下,被他围了许久的晦气一扫而空。

但他还是想着孙轻在休息,面色阴沉道:“此事本将已知晓,待孙帅醒了,我自会告知!”

“你们,去后面领些酒水,权当是报喜赏赐!”说罢,陈将军便将众喽啰打发离开。

这等喜事只得了一些酒水,喽啰们心里是不开心的,可他们也打不过陈将军,尤其是望见那张脸,都被吓得要绕道走。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悻悻离去。

待他们离开后,大厅内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询问道:“陈云,厅外究竟发生何事?”

陈云知道是孙轻被众人闹醒,转过身子,迈着大步跨入厅内,抱拳嚷道:“禀孙帅,喽啰们在傍晚时分看到汉军营内起火。”

“说是张郃中箭不治身亡了!”

孙轻听到这个消息,原本疲惫的双眼瞪得老大,对这个消息既感到惊喜,又有点不敢相信。

“张郃真被我射死了?”孙轻喃喃说了一句。

“渠帅心思细腻,箭术超然,张郃怎能是对手!”陈云微微抬头,瞥见孙轻面有疑惑,奉承说道。

“好了!”

孙轻对于这种话早已听腻,摆了摆手,吩咐道:“叫军士们再盯紧点,别是汉军有什么诡计,需要谨慎一些!”

“诺!”陈云得令,转身离开。

孙轻作为一方将帅,行事作风亦是谨慎,可刘启也并无对策,他每日一面派人前去山中探寻小路,试图找寻突袭路径。

一面则是命人前往元氏城,向郡守要求增派军士。

大寨内的剩下的数百军士则军心涣散,自那日打了一阵鸡血过后,又像是没了动力,不仅日间不去操练,甚至夜里巡视都没有几人。

与先前张郃治军严谨一比,刘启这简直就是瞎胡闹。

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些小喽啰看得一清二楚,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消息传开,孙轻坐在主位上,沉吟良久,缓缓说道:“刘启,是何人?为何能接替张郃做了主将?”

“孙帅,末将已命人探知。”陈云立在一旁,声音洪亮,开口讲道:“这厮原是真定县尉,因郡守调派前来井陉。”

“对了,李大目正是死在此人手中!”陈云想了一会,补充道。

“李大目是被这厮杀的?”

孙轻暗暗低头,轻轻说了一句,倏地眉头一挑,冷声道:“那本帅便送他去见张郃!”

“孙帅,您打算如何做?”

面对陈云的疑惑,孙轻冷冷一笑,出声道:“陈云,今夜你随本帅一起,再劫一次汉军的大营,这次要一个不留!”

“末将听令!”

不过,陈云似乎有疑惑,旋即又问道:“孙帅,此次还是如同上回,由水路泅渡还是?”

孙轻听后沉吟半晌,语带轻蔑道:“不,咱们这次直接从正面进攻,告诉弟兄们,傍晚吃饱点,别到时候没力气!”

陈云闻言哈哈大笑,厅内随后也传出一阵轻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