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都不傻！钟强的算盘！

“你乍来了？”

陈海生回头一看，马小潮站在码头上，冲着自己招手。

“鱼都挑好了的吗？”

马小潮指了一下陈海生面前的几个大箩筐。

昨天晚上回家，心里惦记着有没有人来吃鱼饭，睡不着，天刚刚亮想着跑出来，挨了老爹老娘一顿臭骂，没办法，只能够家里面呆着，差不多十点钟，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机会才偷偷溜了出来。

“挑好了！”

“正准备着拉回去的呢！”

“你不用上渔船了，码头上等我一下。”

陈海生点了点头，这些鱼都是钟强喊人挑过的，刚刚看了一下没问题，用不着自己挑一遍。

“钟老板！”

“你船上的人喊几个帮忙，这些鱼抬到码头上。”

“拖车借我一下。”

陈海生指了一下五个大箩筐。

每一个都装了差不多两百斤的鱼。

现在有点风浪，渔船不停起伏，自己一个人抬不了这些鱼上码头。

马小潮有力气，但是没这么大的力气，帮不了这个忙。

钟强点了点头，大声喊了一下，钟立辉和另外两个人船舱里面走出来帮着忙，抬着五个大箩筐的鱼上了码头。

陈海生拿了钟强船上的拖车上码头，两大箩筐的鱼摆上去，喊了一下钟强替自己看一会剩下的鱼，自己前面拉马小潮后面推，向自己家的大排档走过去。

“爸！”

“陈海生真的买了一千斤的巴浪鱼！”

钟立辉站在钟强身边，看着陈海生慢慢走远。

“这还有假的吗？”

钟强一直拿手里面的烟塞到嘴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抽一口。

“真的能卖这么多的吗？”

钟立辉用力抹了一下脸上飞溅的海水。

“卖不了这么多？”

“哼！”

“你知道码头这里每天进进出出干活的人有多少？”

“只要有一成的人吃鱼饭，不要说一千斤的巴浪鱼，就算两千斤都能够卖得掉。”

钟强看了一眼码头两边停满的大大小小的渔船。

每天出海捕鱼的、钓鱼的、拉货的又或者是干别的人，非常多，全都得要吃喝拉撒。

很多看着不起眼，但是都是大生意，做好了都能赚钱。

早饭每个人每天都得吃，更加是一门大生意。

码头周围不知道多少个店铺，全都是做着早饭的生意，靠着这个赚了钱养家糊口。

钟立辉点了点头，码头这里的人真的非常多，一两千斤的鱼，随随便便能卖出去。

“可惜了！”

“陈海生家的这个生意，好做的时候没几天。”

钟强摇了摇头。赚钱的生意或者赚钱的事情，不可能独家得了。用不了几天时间，不要说陈海生家周围的这些大排档，别的那些卖早饭的摊子什么的全都会卖鱼饭。

“抢不了生意的吧？”

“别人家能做得出陈海生的味道的吗？”

钟立辉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一说起这个，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今天一早吃的那些巴浪鱼的味道。

“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架不住别的家的便宜！”

“陈海生还是能赚钱的，就是没那么好赚罢了。”

钟强知道一般的人铁定没法做得出陈海生家的鱼饭的味道，但没这个味道的人的价格会非常低，一样能卖出去一样能抢走生意：一个人抢不了多少，但架不住抢的人多，凑一起抢走的可就不少。

“啊？”

“这样子的吗？”

“爸！”

“那你刚才不拿现钱就给陈海生拿了鱼的呢？”

钟立辉一听急了起来，陈海生家欠了不少账没结，因着这个事情，昨天五百斤的巴浪鱼都要了现钱，今天是一千斤，没拿现钱，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你着急个啥？”

“你懂个啥？”

“陈海生家这鱼饭的生意做起来赚到钱了，码头这跟着卖鱼饭的人不就多了起来？只要码头这卖鱼饭的人多了，咱们家卖巴浪鱼不就多了？这不就是得多赚钱了？”

“陈海生家赚不赚到钱和咱们没什么关系？”

“何况我说的是陈海生少赚钱了又不是说他赚不了钱！”

“用不着担心欠的账。”

“你老子有这么傻的么？”

“多大一个人了？一惊一乍的干啥呢！”

钟强抬手一巴掌。

“爸！”

“天天这么打会打傻的！”

“你只有我一个儿子的呢！”

钟立辉苦着脸，捂着后脑勺，但得承认，这话说得对，陈海生家的生意能赚多少钱真和自己家没关系，要紧的是码头这卖巴浪鱼鱼饭的人越多，自己家能卖掉的巴浪鱼越多，赚的钱越多。

“爸！”

“你这主意真的是高！”

“非得拿现钱才给鱼，陈海生这生意做不起来，周围别家的店见着没赚什么钱就不会学着卖鱼饭，这么一来，买咱们家的巴浪鱼的人就少。”

“现在不拿现钱，陈海生拿的鱼多，这几天卖的鱼越多赚的钱越多周围的人越眼红，这不都得卖鱼饭的了么？”

钟立辉脑子转得飞快，一下想明白钟强的算盘。

“学着点！”

“做生意没你想的那样简单！”

钟强看了下码头，陈海生和马小潮拉了两箩筐的鱼回去又来了，正在拉第二趟，他没和钟立辉说的是刚刚陈海生可是说过他的生意好自己家的生意更好的话。

“这小子怎么越看越有点邪门的呢！”

钟强摇了摇头，一眼看穿了自己心里的盘算，这可不象是一个二十不到毛没长齐的人有的本事：做得一手好鱼饭又能看得穿人的心思——这不邪门啥邪门。

钟强有点拿不准看不准陈海生，巴浪鱼不值多少，没必要非得一趟趟拿现钱，省得闹得不好看平白往深了得罪人，这才是刚刚自己说了月底一起结账的根本。

“啊？”

“爸！”

“你说的啥？”

钟立辉奇怪地看了一眼钟强，刚刚嘀咕了一句，声音太轻，没听清楚。

“没啥！”

“船上的事你看着点。”

“我去睡个回笼觉！”

钟强没接钟立辉的话，转身往船舱走过去，一早出海收鱼虾蟹，回来卖鱼虾蟹，几个小时忙活下来，累得慌，现在没事，补一觉是才是正经事。

“说了又说不清楚！”

“问了又不给说！”

“神神唠唠的！”

钟立辉抱怨了一句，站甲板上抽了根烟，等着陈海生第三趟拉了最后一箩筐的鱼还了拖车，哈欠连天撑不住，学钟强一样钻进船舱里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