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茧化

时间：2030年10月11日 19:23

地点：新海市青溟高中旧校舍天台

手机屏幕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林深蜷缩在新闻部活动室的转椅上，拇指机械性刷新着社交平台。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劈亮公告栏上褪色的标语——“铭记光核事件七周年”。

突然，一条直播推送弹了出来。

标题：「致虚妄层的观测者：我的茧要孵化了。」

画面中央是穿青溟校服的男生，他背靠锈蚀的铁丝网，雨水顺着刘海滴进咧开的嘴角。弹幕区飞速滚动着【剧本？】【又是茧化症患者吧】，直到男生从包里抽出一把美工刀。

“你们看不见吗？“他猛地将镜头转向夜空，“那些茧在发光啊！“

林深的手指僵在屏幕上。

男生脖颈后的校服领口处，粘着一团指甲盖大小的莹蓝色物质，正随着呼吸频率明灭，像某种生物的卵。

三秒后，直播信号开始扭曲。

所有弹幕突然被同一句话刷屏——

【欢迎进入虚妄层】

猩红的文字占满屏幕的刹那，男生大笑着割开喉咙。

时间：19:47

地点：旧校舍封锁现场

“第七例了。“

刑警队长用镊子夹起死者身旁的玻璃罐。罐底沉着几片蝉蜕般的蓝色薄膜，在物证袋里诡异地蠕动着。林深借记者证挤进警戒线时，正看见法医掰开死者紧攥的左手。

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飘落在地。

【所有茧都是谎言，除了林深的那只】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林深下意识摸向自己后颈——那里有一块从小到大的胎记，形状酷似蜷缩的幼虫。

“同学，案发现场禁止逗留。“

穿白大褂的女人挡住他的视线。她胸前铭牌写着「光核研究所特派顾问：苏离」，镜片后的目光却让林深想起爬虫类动物的竖瞳。

“我们在死者手机里发现了这个。“苏离亮出一段视频截图。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

昨晚空无一人的新闻部活动室里，自己正伏案写着什么。而此刻视频中的“林深“突然抬头，嘴角撕裂到耳根。

“这是合成的！我根本没——“

“嘘。“苏离的食指按在他颤抖的唇上，“你听说过'认知污染'吗？有些真相会像病毒一样...通过视觉传播。“

远处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深转头瞬间，看见天台边缘闪过一抹蓝光——和直播中完全相同的茧状物，正吸附在铁丝网上脉动。

他冲向楼梯的脚步被警笛声淹没。

时间：21:15

地点：青溟高中地下档案室

霉味混着显示器散热器的焦糊味钻进鼻腔。林深将U盘插入电脑，这是新闻部暗访光核事件时偷拍的资料。

视频里戴口罩的研究员正咆哮：“必须销毁零号实验体！他的虚妄层共鸣值已经——“

画面戛然中断，跳出一串乱码：

【观测者协议第1024次迭代失败】

身后档案柜突然发出刮擦声。林深抄起手电筒照过去，光束尽头的阴影里蜷缩着同班的叶真。少女校服下露出缠满绷带的手臂，每道伤口都渗出荧蓝液体。

“你也看见茧了...对吗？“她神经质地啃咬指甲，“它们不是幻觉，是记忆的残渣...就像七年前从你脑子里溢出来的那些...“

警报器毫无征兆地炸响，红光中所有文件柜开始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林深拽着叶真狂奔时，听见苏离的声音从广播系统传来：

“实验体回收程序已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