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啼破晓 命运启程

教皇寝宫的穹顶绘着六翼天使壁画，晨曦透过琉璃窗在产床前投下斑斓的光晕。

比比东苍白的指尖揪住绣金床幔，汗水浸透的黑发贴在颈间。

两位乳母跪在鎏金摇篮两侧，怀中襁褓都裹着绣有天使纹章的锦缎。

“双生子…”千寻疾抚过左侧女婴泛着淡金的脸颊：“天使血脉千年都未曾有过双生子了。”

仿佛在回应他的触碰，女婴突然发出清亮的啼哭。

供奉殿方向传来悠远的钟鸣，檐角悬挂的圣铃无风自动，惊起窗外栖息的白羽雀。

千道流雪白的长袍掠过镶玉门槛，带着六大供奉来到了双子的面前。

“让我看看孩子。”

当大供奉接过女婴的瞬间，寝宫穹顶的六翼天使壁画突然泛起金光。

无数光羽从壁画中飘落，在女婴周身织成璀璨的光茧。千寻疾激动地单膝跪地：“父亲，这是神迹！”

比比东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猩红在丝帕上晕开。

她望向右侧乳母怀中的男婴，那孩子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连呼吸都轻得像晨雾。

“取名了吗？”千道流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

“请父亲赐名。”

千道流指尖凝起金光，在女婴额间绘出天使印记：“沐浴圣光而生，当承千仞之名，从今往后，她叫千仞雪。”

寝宫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光翎站在翻倒的茶案旁，月白长袍沾着泼洒的茶水。

他怀里抱着不知何时接过去的男婴，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方才那声啼哭响起时，他分明看到这孩子睫毛上凝了霜。

“老五倒是喜欢带孩子。”青鸾轻笑一声：“不如让光翎给小的取名？”

金鳄正在记录千仞雪的诞辰，闻言笔尖一顿：“双生子需共承天使圣名，按族谱该叫千仞…”

“叫千翎澈吧。”光翎突然开口，怀中的婴儿抓住他垂落的银发，瞳仁映着穹顶飘落的光羽，清澈得像极北之地永不冻结的寒潭。

“我来养。”

千道流的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在男婴身上。

那孩子正把光翎的头发往嘴里塞，与周身萦绕金光的千仞雪相比，平凡得如同神殿角落的尘埃。

“随你。”

当千道流和其他人簇拥着千仞雪前往圣泉洗礼时，光翎低头看着开始打哈欠的婴儿。

乳母早已跟着人群离开，案几上温着的牛乳早已凉透。

他指尖凝出冰花逗弄孩子，忽然发现婴儿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

“看来得给你找点吃的。”五供奉用披风裹紧襁褓，踏出寝宫时与折返的助产嬷嬷撞个正着。

“五供奉！”嬷嬷慌忙跪地叩首：“属下这就带小公子去乳母处…”

“那边的人都在准备圣泉仪式吧？”光翎瞥见回廊尽头捧着金盆疾步而过的黄衣侍女：“带我去膳房。”

嬷嬷战战兢兢引路，看着位列供奉殿第五的强者走向膳房。

当光翎亲手温热羊奶然后装进了奶瓶里时，厨娘吓得打翻了霜糖罐子。

“大人，请让属下来侍奉...”

“退下。”光翎试了试温度，还有些烫，他释放了一丝魂力，寒雾在奶瓶外结成细小的冰凌。

千翎澈突然睁大眼睛，挥舞着小手去抓那些闪烁的晶粒。

才刚喝几口，窗外传来十二声礼炮轰鸣。

光翎掀起纱帘，看见红衣主教们捧着圣器走向斗罗殿，千仞雪的襁褓在光柱中缓缓升起。

怀中的婴儿突然打了个奶嗝，吐出的白雾凝成指甲盖大小的雪花。

“你也想观礼？”光翎跃上庖厨屋顶，寒冰在瓦片上铺成阶梯。

千翎澈的瞳孔映着漫天金霞，却伸手抓住了飘落的天鹅绒——那是从千仞雪摇篮掉落的饰物。

当最后一缕圣光消散时，光翎察觉孩子在夜风中发抖。

他拿出一件绣着冰纹的外袍裹住襁褓，忽然听见怀中传来幼猫般的哼唧。

“着凉了？”五供奉呵出冰雾结成防护罩。

千翎澈立刻止住哭闹，指尖划过的地方绽开霜花。

回供奉殿途中，光翎在廊下遇见躬身行礼的红衣主教。

主教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五供奉，需要属下通报教皇殿安排乳母吗？”

“你去找一床极北之地产的雪蚕丝被送到我寝殿，再找两个乳母。”

“谨遵谕令。”主教的身影又压低三分：“只是大供奉方才传谕，周岁宴仅筹备圣女那份…”

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翎把睡着的婴儿往怀里里拢了拢：“再准备三钱极地蓝莲送过来。”

两天后，光翎踹开药殿大门时，当值的药师连滚带爬从榻上翻下来跪好。

“冕下！属下这就准备安神汤…”

“取雪魄丸化温水。”五供奉眉梢凝着冰碴：“再加两滴寒髓液。”

医师额头沁出冷汗：“可小少主尚未觉醒武魂，药力恐怕…”

“需要本座教你配药？”

当第十七道魂力梳理过婴儿堵塞的经脉，怀中的小脸终于褪去潮红。

光翎望着窗外大雪，想起晨间经过供奉殿时，看见被众人围绕的千仞雪。

千翎澈忽然咿呀一声，抓住他凝着霜华的指尖。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没有说话，但嘴角翘起的弧度却映出了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