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林夏站在老旧的单元楼下，抬头望着三楼那扇漆黑的窗户。初春的夜风还带着些许寒意，她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警官证。
这是她调任刑侦队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三天前，这栋楼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命案。死者是一位独居的老妇人，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法医初步判断是心脏病突发。但报案人坚称，案发当晚听到了诡异的钢琴声。
“小林，发什么呆呢？“身后传来队长陈明的声音。林夏回过头，看到陈明正叼着烟，眯着眼睛打量这栋老楼。他四十出头，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陈队，我在想，为什么偏偏是钢琴声？“林夏皱眉道，“这栋楼里住的大多是老人，谁会半夜弹琴？“
陈明吐出一口烟圈：“这就是我们要查的。走，再去现场看看。“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明时暗，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林夏注意到，每一层的墙壁上都贴着各种小广告，唯独三楼异常干净。死者的房门上还贴着封条，陈明熟练地撕开封条，推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收拾得很整洁，老式的红木家具上摆着几个相框。林夏戴上手套，仔细查看这些照片。大多是死者年轻时的照片，其中一张引起了她的注意——照片上，死者站在一架钢琴旁，身边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
“陈队，你看这个。“林夏指着照片，“死者会弹钢琴？“
陈明凑过来看了看：“有意思。我记得死者女儿说过，她母亲年轻时是音乐老师。“
林夏的心跳突然加快。她快步走到客厅的角落，那里摆着一个老式的立柜。柜门上积了厚厚的灰，但把手的位置却异常干净。她拉开柜门，倒吸一口冷气——里面赫然摆着一叠泛黄的琴谱。
“这些琴谱...“林夏小心翼翼地翻看，“都是些老曲子，但最后一页...“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了。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32415。
陈明的眼睛亮了起来：“密码？“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钢琴声。林夏浑身一颤，那琴声断断续续，像是在弹奏一首老歌。她冲到窗边，看到对面楼的三楼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钢琴前。
“陈队！对面楼！“林夏话音未落，陈明已经冲出了房门。她紧随其后，两人飞快地跑下楼。琴声越来越清晰，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哀伤而诡异。
当他们冲进对面楼的单元门时，琴声戛然而止。楼道里一片死寂，只有他们的喘息声在回荡。林夏感觉后背发凉，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三楼的门虚掩着，陈明示意她小心，然后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静静地立在客厅中央。琴键上落了一层薄灰，显然很久没有人弹奏过了。
林夏走近钢琴，发现琴盖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正是她在死者家中看到的那张照片里的女孩。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给小芸，愿你永远快乐。
“陈队，你看这个。“林夏举起照片，“这个女孩会不会就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回头一看，一个黑影正从卧室里闪出来。陈明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但那人动作更快，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站住！“陈明大喊一声，也跟着跳了出去。林夏跑到窗边，看到那人已经跳到了隔壁的阳台。月光下，她看清了那人的背影——是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穿着一件深色风衣。
林夏正要追出去，突然注意到钢琴凳下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她蹲下身，发现是一枚银色的钥匙。钥匙上刻着几个小字：永兴银行。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这会不会就是死者柜子里那串数字对应的保险箱钥匙？而那串数字，会不会就是密码？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明已经呼叫了支援。林夏握紧钥匙，感觉这个案子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死者的过去、神秘的钢琴声、突然出现的男人、银行保险箱...这些线索像散落的拼图，正在慢慢拼凑出一个惊人的真相。
她走到窗边，望着对面死者家的窗户。月光下，那扇窗户像一只漆黑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林夏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人正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