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绝杀

一道黑影向着山魈鬼的脖颈疾射而去。

宁夜只见一阵寒光电闪般闪过,浓烈的血腥味就弥漫了空气。

这道黑影正是赊刀人。

接着宁夜就看到山魈鬼收回锤击大罗门阵的双手,向着自己的脖颈击去。

但赊刀人飞快跃开,躲过山魈鬼的巨掌,然后又贴近刚才的地方,又是一阵寒光翻飞。

山魈鬼的皮肉坚硬如盔甲,极难破坏,但是赊刀人的每一道刀光闪过,都有一股腥臭的黑血飚出。

尽管赊刀人每一刀都砍中了山魈鬼的致命处,但山魈鬼作为巨祟境的祟修,对于物理伤害极其能抗,所以始终没有彻底了结它。

而且反倒让山魈鬼狂暴起来。

双掌挥舞如风,黑影很难靠近。

但宁夜很快就找到了机会,山魈鬼的攻击和防守重点都是自己身后的脖颈,前面异常空虚。

但宁夜仍旧在等待,等待那个即将到来的机会。

叮咚!

宁夜丹田内的本命灵力一下子恢复如初了。

充盈的本命灵力给予了宁夜极强的信心。

而后他将本命灵力汹涌地灌注到铁剑之中。

一个腾跃,宁夜直接飞跃十几米高。

在山魈鬼的眼睛前悬空停驻了下来。

山魈鬼意识到不妙,也不管背后的攻击,飞快将手收回前方,准备一巴掌拍飞宁夜。

但它惊恐地发现,他那迅捷如风的巨掌,速度突然变慢了。

正一顿一顿地向着宁夜靠近。

宁夜抓住这个机会,挺起铁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下刺进了山魈鬼那只绿瞳的右眼。

扑哧一声。

铁剑如热刀切黄油一般,直接刺穿了山魈鬼的瞳孔。

山魈鬼痛苦地大叫起来,叫声如牛。

宁夜刚想把剑拔出来,山魈鬼的巨掌已经攻击到了。

宁夜只好放弃了拔剑,直接垂直掉落。

山魈鬼用食指和中指捏出插在它瞳孔中的长剑,向着宁夜激射而至。

宁夜急忙避过。

山魈鬼的右眼处,一股红白的黏腻液体从那个创口喷涌而出,洒得像是满天的血肉雨。

就在这时,山魈鬼又惨烈地叫了一声,它的脖颈被赊刀人砍出了一道异常深阔的创口,皮肉外翻尺许。

这个创口已经伤到了动脉,血雨疯狂喷射。

将周围几丈之地,全部点燃成了血红。

宁夜身上也全是那腥臭的血。

山魈鬼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反击力量,只见它现在完全不去防守了,而是疯狂地攻击它能攻击到的所有活物。

不管是宁夜还是赊刀人,此时都无法靠近山魈鬼。

山魈鬼身体的创口出疯狂涌出青色的怨气,这股怨气一接触到草木,那些草木就立即腐烂了。

宁夜想起《邪祟书》上面记载,山魈鬼这种邪祟乃山中怨气所化,死前会释放体内怨气,可荼毒方圆上十里之地。

怨气所覆盖的地方,人畜皆死。

不能让它再释放怨气了。

宁夜飞快靠近山魈鬼,赊刀人立即喊道:“小心,这怨气触之即死。”

宁夜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而是不断躲避着这些漂浮的怨气以及山魈鬼的疯狂而凌乱的攻击。

然后宁夜击出灵力点,调出了山魈鬼的命运河流。

山魈鬼的命运河流,那条深暗的主流已经吞没了所有还有光明的支流。

它的死亡已经注定了。

宁夜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注定的死亡提前,最好是提前到现在。

于是他倾尽了所有的本命灵力。

拨动了山魈鬼的命运河流。

骤然,那条深暗的主流疯狂膨胀,将所有的支流瞬间吞没,深暗立即就变成了绝对的黑暗。

山魈鬼的命运河流已经死了。

现实中,山魈鬼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然后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塌,那双绿色残存的左眼,射出了最后一抹绝望的光芒。

它发散的怨气随着它的死亡一同死亡,消散如烟。

赊刀人飞快奔上去,用刀在山魈鬼的胸口处切割着东西。

“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在山魈鬼化解之前,割下它的心口皮,这可以用来做盔甲,坚硬无比。”

宁夜听闻,也赶紧上去剥皮。

才剥了一块,山魈鬼骤然就化解成一滩肉泥了,黏腻地融入了土地。

接着那堆烂泥中飞出了一块青色的灵力晶体。

赊刀人淡淡道:“我只对银子感兴趣,对这种东西没兴趣。”

听到赊刀人这么说,宁夜也没有客气,飞快就将这块灵力晶体收入囊中。

宁夜手里的这块心口皮果然坚硬如铁,正好可以做一块胸甲。

赊刀人手里的心口皮却是宁夜的三倍。

这人的刀,好快!

“多谢!”宁夜拱手。

赊刀人只是淡淡说道:“借刀而已,值不得谢,以后若还有生意,可再来董氏刀剑铺找我。”

宁夜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姓董!”

赊刀人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宁夜那句麻烦不要泄漏我身份的话自然没有说出口。

这个赊刀人的嘴应该很严。

宁夜盘点了今夜的战况,发现自己和赊刀人的能力真的非常匹配。

自己擅长灵体方面的攻击,赊刀人擅长实体方面的攻击。

这个山魈鬼,不管是自己还是赊刀人,两人单独对付的话,都不可能成功。

但两人加在一起,效果就出奇的好。

这一千两银子花得值!

宁夜将这块心口皮塞进乾坤袋,然后在天脚凼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这阴虞山从来没有邪祟,为什么突然就来了山魈鬼呢,背后应该有原因。

宁夜心道,看来朱阿生有工作要做了。

下了山后,宁夜洗漱了一番,要回了自己的马,宁夜径直往明云州城赶去。

天明时,宁夜发现一路上有不少流民,人人破衣烂衫,面有菜色,一个个步履蹒跚地向着明云州城走去。

宁夜逮住一个老者问道:“老丈,发生什么了?”

老头子唉声叹气地说:“我们都是青鄂州安林县逍遥津的人,水贼沿江作乱,朝廷派官兵去征缴,把我们那里打烂了。我们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准备去明云州城碰碰运气。”

宁夜知道青鄂州是接壤思州和明云州的五大中央州之一,而那逍遥津宁夜和老头子也经过,本是一个很繁忙的镇子,想不到被兵灾打烂了。

“那水贼被剿干净了吗?”

“唉,这才是最糟心的事情,朝廷官兵,剿一阵歇一阵,断断续续剿了好几个月,一直剿不干净,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明云州。明云州是边境州,那些官兵应该不敢这么肆意。”

宁夜苦笑,那可说不准。自己在城门被朝廷的人变着花样收税,可是让他记忆犹新呢。

现在他成为了许家的外门弟子,有了一块腰牌后,进出亮一下,倒是不收税了。

这些流民若是进城,估计还要脱一层皮。

宁夜和老头告辞后,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