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春风得意

“归根到底啊，是我的疏忽大意，这才让那些人钻了空子，回春堂损失大了，唉……”

“别别别，牛叔，这锅您可不用背。”

陈永年摆摆手，给他宽心，“实际是我提前没安排妥当，这事跟您八竿子打不着。”

听到这话，牛有德却觉得更是愧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成的！陈同志，这事儿咱不能含糊。那句话咋说来着，任在其身，责在其位。这错，理应我担！”

说着，他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布包，双手捧到陈永年面前。

小心打开，里面装着他攒下的钱币和票子，零零散散，不禁让人鼻头一酸。

“这是我这一点微薄心意，多少弥补些损失……再说，我还琢磨着给前线那边凑些物资，只不过……只怕不够。”

这老叔头到后来声儿越说越细，额头都不敢抬，全成小声咕哝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抬起头，目光满含期盼。

“您看，要是先预支一点工资，我也好办这事儿……”

想到这，他脸一下红到脖子，舌头搅得更乱。

“咳，我忘了，我岁数糊涂了，可能还不上……”

看着眼前这位硬撑着脸子还不松手的牛叔，陈永年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

他摆了摆手，语气轻快了几分。

“行了，牛叔，别操这份儿闲心。这损失嘛，归回春堂兜着，您啊，该吃吃该睡睡！”

牛有德却急了，愁得眉毛打结，把头又摇了两圈。

“陈同志，这真说不过去，谁能干了错还拖累别人扛呢！老辈的话说得清楚明白，失责必问责，这责任不能赖。”

“听您这话说的，好像我这是往您身上甩锅！”

陈永年故意一拍桌，嘴边带着笑意打趣道。

“您给回春堂跑前跑后多少年，这点折腾算个啥？咱回春堂现在归我管，我说了算。”

牛有德被顶得没话了，只是低着头，手不安分地揪着布包角，愧疚这劲儿算是压都压不住。

他把布包又往陈永年方向推了推，手都开始颤了。

“陈同志，别劝我了，您只当是我给的交代，不然我这心里过不去啊。”

陈永年没接，反而话锋一转：“牛叔，您说要补偿损失，倒是提醒我了。前段时间咱们不是赚了不少钱吗？”

牛有德愣了愣，点了点头。

他当然记得，前段时间侯家的事情，把回春丹还有金疮散的名声打出去，弄的回春堂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赚了足足三十多根小黄鱼。

“陈同志，您…您是说……”牛有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过了，这些钱与其放在那儿，不如拿出来做点实事，

”陈永年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全部用来置办物资，捐给前线！”

牛有德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三…三十多根小黄鱼？全…全都捐了？陈同志，您…您确定？”

陈永年笑着点点头：“确定，就这么办！这事儿就交给您了，牛叔，您经验丰富，肯定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牛有德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好好好，陈同志，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保证每一分钱都用到实处！”

陈永年把牛有德的积蓄重新包好，塞回他手里：“牛叔，这些您自己留着，万一以后我混账了，不给您养老了咋整？”

听到这话，牛有德终于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陈同志，您说笑了，您本来就不用给我养老啊！”

陈永年没说什么。

牛有德起身，准备离开：“那陈同志，我先走了，您也早点休息。”

“我送您。”陈永年起身，将牛有德送出了门。

回到屋里，陈永年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

捐献物资只是第一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次的事情给回春堂造成的影响很大啊。”

他自言自语道，“别人不知道是因为敌特的原因，曹司令那边估计也不会公开说，这闷亏算是吃定了。”

他叹了口气，倒不是怪曹司令，毕竟这事儿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只是回春堂这边，得赶紧想个法子挽回损失才行。

与此同时，另一边，鹤年堂里却是一片春风得意的景象。

“哎，轻点轻点，那可是上好的党参！”

鹤掌柜乐呵呵地指挥着伙计们清点药材，“这次多亏了政府的订单啊，咱们鹤年堂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出去了！”

“可不是嘛掌柜的。”

一个伙计笑嘻嘻地附和道，“您瞧瞧，现在这来看病抓药的人，比以前多了好几倍呢！”

鹤掌柜捋着胡须，看着人头攒动的药铺，脸上的笑容更甚。

虽然这次跟政府合作，药材的价格压得很低，几乎没什么利润可言。

但这么大一笔订单，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眼前的收益，更重要的是长远的口碑和影响力啊！

“掌柜的，您说，咱们还没下手呢，那回春堂这次怎么就……”

另一个伙计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幸灾乐祸，“会不会是他们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

“住嘴！”

鹤掌柜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脸色一沉，呵斥道，“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做好你自己的事！”

那伙计被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老老实实地干活去了。

鹤掌柜看着伙计的背影，眼中闪过精光。

回春堂这次的事情，虽然官方没有公布原因，但私底下，各种传言早已甚嚣尘上。

有人说是回春堂的药材出了问题，有人说是得罪了权贵，还有人说是遭了同行嫉妒……

“哼，回春堂跟我斗，我随便一玩就能玩死你。”

鹤掌柜冷笑一声。

而一些嗅觉灵敏的生意人，眼瞅着鹤年堂借着政府订单赚了个盆满钵满，心里痒痒的，琢磨着是不是也能在中药材上捞一笔。

“哎，老李，听说你最近也开始倒腾药材了？”

茶馆里，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男人，对着另一个叼着长烟袋的男人挤眉弄眼。

老李吐出一口烟圈，神秘兮兮地说：“可不是嘛！鹤年堂那老小子，这次可是赚翻了！咱也得跟上潮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