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乱葬岗
- 外室欺上门?我转身嫁给渣男他叔
- 董汉分三锅
- 2102字
- 2025-04-24 11:12:28
前院正厅里,翠玉的额角磕出血痕,冰莲的十指肿如萝卜,杂役昌生蜷缩在角落。陆重锦将认罪书递上:“这三个奴才已招供,明日便发卖出府。”
陆君衍扫过血指印:“嫉妒主母?”他指尖划过“丰厚嫁妆”四字,“侯府月例银子,何时短过下人?”
温知舒突然扑到老夫人膝前:“祖母明鉴!孙媳御下不严。”她丹蔻指甲掐进掌心,“可这巫蛊之事。”
“够了!”老夫人龙头杖重重顿地,“老四,依你看。”
“按家规处置。”陆君衍撂下认罪书,“只是这供词。”他瞥见翠玉袖口暗纹,与温知舒昨日穿的杭绸竟是同一批料子。
红缨贴着廊柱偷听,忽见昌生抬头与温知舒对视——那杂役左眼竟生着双瞳!她慌忙折返,裙裾扫落几瓣凤仙花。
“世子要灭口。”温知虞碾碎花瓣,殷红花汁染红指尖,“那杂役是西戎细作,翠玉颈后。”她蘸着茶水在案上画出蛇形印记,“有这个。”
绿袖捧着染指甲的矾石进来:“孙嬷嬷说加这个颜色更艳。”话音未落,前院传来凄厉惨叫。温知虞闭了闭眼——是翠玉的声音。
三更梆子响过,陆重锦亲自端着漆盘进来。盘上三枚带血的门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四叔,都处置干净了。”
温知虞望着漆盘轻笑:“世子好手段。”她突然扯开陆重锦袖口,腕间紫斑连成北斗状,“这噬心蛊发作起来,可比拔牙疼多了。”
陆重锦暴退三步,漆盘“咣当“坠地。陆君衍剑尖已抵住他咽喉:“杨柳巷第三户,住着西戎圣女吧?”
红缨突然冲进来:“夫人!来财他。”她举着染血的荷包,“在角门捡到的!”
温知虞瞳孔骤缩——这荷包针脚,分明是她前世亲手绣给红缨的嫁妆!记忆如潮水涌来:红缨被挑断脚筋那日,血泊里也落着这样的荷包。
“夫人?”红缨担忧地扶住她。
温知虞攥紧荷包,金线并蒂莲刺破掌心。前世运河决堤时,来财腰间晃着的,正是绣着同样纹样的荷包。她忽然轻笑:“明日请孙嬷嬷来,该给红缨备嫁妆了。”
陆君衍收剑入鞘:“是该准备。”他揽过妻子,“城西新置的宅子,正好当新房。”
月色浸透窗纱时,温知虞摩挲着红缨熟睡的脸。前世这丫头咽气前,还攥着从乱葬岗捡回的半块玉佩——那上面刻着陆重锦的生辰八字。
“小乖。”陆君衍将药膏抹在她掌心伤口,“为夫查到件趣事。”他展开密信,“来财老家在运河畔,上月买了二十艘粮船。”
温知虞盯着“暹罗米“三字,忽然记起前世粮价暴涨那日,陆重锦书房飘出的,正是暹罗香米的味道。窗棂忽被石子击中,凌蓟的声音传来:“主子,杨柳巷走水了!”
……
夜色笼罩着侯府后院的枯井,青石井沿还沾着未干的水渍。绿袖的尸身刚被打捞上来,湿透的碎花衫子贴在泛青的皮肤上。温知虞攥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这个陪她摘过杏花、描过眉眼的丫头,此刻像块浸饱水的破布瘫在井台边。
陆重锦的靴底碾过满地落叶,十几个下人跪在冷风里发抖。厨房烧火的丫头被拖出来时,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片白菜叶。她哭喊着说绿袖抢她新蒸的枣糕,两人在井边撕扯时失足滑了下去。乱棍击打皮肉的闷响混着惨叫,温知虞忽然想起去年端午,绿袖还往这丫头鬓角插过石榴花。
翠玉被麻绳勒出淤痕的手腕还在渗血,冰莲的绣鞋早不知掉在何处。昌生梗着脖子冲秦钊嚷:“我们姑娘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话音未落就被堵了嘴。凌祁甩着马鞭掀起车帘,三个捆成粽子的人影滚进铺着干草的车厢。
温知舒倚在暖阁的缠枝莲纹引枕上,韦嬷嬷捧着手炉叹气:“夫人发卖的人,便是您将来掌了中馈也。”
“嬷嬷只管拿我的金锁去典当。”葱白指尖点在红木小几,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响。她记得昨夜陆重锦抚着她发间金步摇说的那些话,太子登基在即,首辅之位唾手可得。到时候别说三个丫鬟,就是要温知虞跪着来奉茶,也不过是句话的事。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得厉害,翠玉的额头磕在车框渗出血珠。冰莲突然想起上元节那晚,她们往大小姐汤药里掺朱砂时,昌生说过这药能让人咳血而亡。车轮碾过宵禁的梆子声拐进暗巷,灯笼的光晕在车帘外晃成血色。
秦钊踢开掉漆的木门时,房梁上惊起两只夜枭。昌生被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牛皮水囊在眼前放大。喉管里火烧似的疼起来,他拼命用头撞击地面,青砖上拖出蜿蜒的血痕。凌祁举着蜡烛的手抖了抖,蜡油滴在翠玉散乱的发髻上。
“可惜了这细皮嫩肉。”秦钊解腰带的铜扣碰在桌角,当啷一声惊得冰莲往墙角缩。凌祁别过脸去看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正巧挡住昌生暴突的眼珠。翠玉的尖叫闷在破布里,冰莲的绣花衣带被扯断时,听见外头打更的沙哑嗓子报着四更天。
卯时的晨雾还没散尽,凌祁甩着鞭子催老马快走。车辙印深深浅浅延伸到乱葬岗,几只乌鸦扑棱棱落在歪脖子树上。秦钊把最后半包砒霜撒进土坑,忽然想起去年端午府里发粽子,冰莲还特意给他留了个蜜枣馅的。
韦嬷嬷捧着钱匣子赶到牙行时,正撞见人牙子往账本上勾红圈。三个朱砂画的叉刺得她眼前发黑,转身时被门槛绊了个趔趄。温知舒还在描摹那支九尾凤钗的花样,说是等当上国公夫人时要戴的。
井台上的青苔几日就长得老厚,烧火丫头咽气的地方积着暗褐色污渍。陆重锦下朝回来,顺手把新得的羊脂玉扳指套在温知舒指间。
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温知虞又咳血了,这次帕子上染的是乌紫色。
韦嬷嬷揣着银钱出府,辗转京城各大牙行寻人。京城牙行虽多,称得上规模的不过五家。她挨个打听了个遍,连丫鬟三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这事又不好惊动管家秦钊,韦嬷嬷奔波整日,自觉已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