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噗噗声响,长矛从一名金兵当胸穿过,去势未衰,又接连穿过四名金兵,劲力仍足,直奔武天赐面门而去。
武天赐避无可避,不及细想,大喝一声,挥动手中银枪奋力格去,可姜志绝附在这杆长矛上面的劲力甚大,又岂是他所能格开的?
右手虎口反被震得剧痛,砰的一声,银枪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所幸这一格也不是没有半点作用,长矛准头微往右下偏离,捅穿了他的右肋。
武天赐啊的一声惨叫,从马上摔落下来。众金兵眼见主将中招,皆是满脸惊慌,赶紧冲过去察看武天赐的生死。
姜志绝见已得手,不再理会,飞跃而起向冷雄他们赶去,途中所遇金兵见他武功如此厉害,皆不敢上前拦阻,四散躲开。
“诸位前辈。”姜志绝几个纵跃奔到冷雄等人面前,抱拳叫道。
冷雄笑道:“小道长好功夫,长矛刺中武天赐,真是为我那侄女狠狠出了口恶气。”
“哈哈,武天赐这厮乃是金人大将,若其毙命,姜小道长也狠狠为我们宋人出了口恶气。”仲顺也大笑着赞道。
姜志绝谦道:“准头稍偏,也不知杀死武天赐没有?”
“就算他不死,此次也必受重伤,我等也算报仇了。”封振中道。
祁远昌道:“武天赐的生死日后再打探也不迟,我等还是先撤吧。”众人连声答应,齐向谷外奔去。
众金兵早已被杀得心惊胆寒,不敢阻挡。曹贵等受聘而来的江湖高手也知留他们不住,只得目送他们离开,纷纷关心武天赐的死活去了。
姜志绝等人翻山越岭、向南疾奔,见没有金兵追来,遂停下来歇息。厮杀半日众人早已疲惫,这一歇就歇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气力恢复才继续赶路。
“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真是急死我了。”见到众人平安归来,刘存义欢喜至极,赶紧出来迎接。
包慧雪挂念丈夫,也随即从堂屋奔了出来,拉着封振中问长问短。接着刘志莲也来到前院,不住地对众人行礼致谢。
当她来到姜志绝面前时,刘存义介绍道:“志莲,这位是全真教的姜道长,这次能够将你救出,姜道长出力不小,快快拜谢。”
刘志莲抬头向姜志绝望去,见他身材虽然高大,但一脸稚嫩,年纪似与自己相若,又见他背负长剑,身穿道袍,气质出尘,相貌不凡,不禁双颊泛起红晕,低着头向他福了福,道:“小女子多谢姜道长救命之恩。”
“刘小姐不必客气,扶危救难本就是我辈侠义道应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姜志绝双手虚扶,微笑道。
刘存义道:“救命之恩怎能不永远记在心中,刘某在此也多谢姜道长仗义出手相救小女。”说完,当即下拜。
姜志绝赶紧避开,将他扶起:“前辈如此大礼,叫晚辈如何敢受?快快请起。”
忽听石龙笑道:“刘老哥,大家携手抗敌都是自己人,就不必谢来谢去了。酒席已经备好,大家伙快请入内,咱们边吃边聊。难得今日有这么多好朋友莅临寒舍,今日可要大醉一场啊。”
原来此处竟是石龙三兄弟在邓州的庄园,众人之前就已商定,成功救出刘云莲后就在石龙家中聚齐,这里位置偏僻,金兵不会找到追来。
是以冷雄和刘存义的家眷都早已送到此地藏身,他们也打算在这里躲避一阵,等风头过后再前往别处安家,至于何时能返回老家,就要看武仙武天赐叔侄什么时候撤离南阳了。
厅内开了三桌筵席,众人皆不是讲究繁文缛节的文人墨客,都是义气深重的江湖儿女,因此对内眷不见外客的礼节不甚在意。
大家都在厅内用饭,并未在后堂别开席面。姜志绝、冷雄、刘存义等人坐在一起,刘云莲、潘应、于昂等各家小辈坐在一桌,石氏兄弟和冷雄、刘存义的夫人内眷则在另一桌。
姜志绝这桌上还有一人,正是那改换阵营、充当内应的千手狸猫李三。
“给,拿好,将这颗解药服下,你身上的毒就彻底解了。”正式动筷前,祁远昌从小瓶中倒出第三颗七绝噬身丸的解药递给了李三。
李三接过当即服下,顿觉浑身清爽,抱拳道:“多谢。”
“不用,这是你该得的。说起来这次营救若非有你充当内应相助,我等要救出云莲侄女是不会这么轻松的。嘿嘿,你小子一生中怕是少有做好事的时候吧,不知可有什么感触?”祁远昌道。
李三闻言不禁楞了一下,脸上浮现纠结之色,不过这股纠结转瞬即逝,但听他冷冷地道:“哼,在下哪会有什么感触?无非是一场交易罢了,等会儿吃完这顿饭在下就要告辞了,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众人都看出他有些言不由衷,暗自发笑,也不点破。其实这李三在山东绿林道上也只做些偷盗之事,并非是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此次受金人驱使也是被武天赐的财帛打动,却非真的投靠金人为虎作伥。
此番救出刘云莲确实有他的一份功劳,是以众人这才留他用饭,想要与他化干戈为玉帛,能把他导入正道自然最好,就算不能,这顿酒也算刘存义感谢他出力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并力与金人厮杀了一场,关系自是又亲近了许多。大家谈天说地,纵论古今,真是好不畅快,就连李三也忍不住说了几个山东地界的江湖逸闻,大助酒兴。
“冷老弟、刘老弟,我看你们两家可要做好长时间不能返回南阳的打算啊。那武天赐和他叔父武仙可都是金国的重臣大将,手下兵马数十万,短时间内是难以被蒙古军或者咱们大宋的兵马击败的。”仲顺忽道。
冷雄道:“是啊,我与刘师弟都想过了,等风头一过,就南下找个隐蔽的地方安家。过几年,等金兵被赶走了,再返回家乡。”
“我看两位哥哥也就别南下去找地方安身了,就踏踏实实地在我庄上住下,村中的人家都是我石家的亲友,金兵是找不来的。就算他们杀来,我等也不惧,庄子背后就是大山,咱们到时候往山里一躲,金兵就别想找到。”石龙道。
石虎石豹二人也是连声附和,极力邀请他们住下。冷雄、刘存义推托不过,只得借口日后再说。
众人这一顿饭直吃到天黑方止,几乎都喝的酩酊大醉,早早回房歇息了。
翌日一早,姜志绝、仲顺、祁远昌、封振中夫妇还是李三同来辞行,石氏兄弟、冷雄、刘存义五人苦留不住,只好亲自将姜志绝等人送出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