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安全机关依法执行公务,现在请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
留人形WI-FI杵在门外,吴用带着数个配枪的武装督察,一并冲入教室。
在场大姨大叔多是老百姓,哪见过这阵仗。
面对民事纠纷时,还可以拿手机进行录像威慑。这会儿看着十几个持枪督察,霎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旁观的黄毛更是惊了——
连带着看向宋春眠的目光都有所不同。
打了人不说,还转头叫来一堆督察撑场面……这才是拍电影呢吧!?
吴用一马当先,手持官方文件,安抚人心道:
“大家不用害怕,我们是国安局的人。前不久,我们刚刚截获到一条传讯至米国的可疑讯息,讯息中透露了多处危害国家安全的情报。
据调查,信息的源头,出自本地一个名叫詹青阳的手中。”
“危害国家安全?詹大师?”
冷静下来,一众大姨大叔都有些难以置信。
周为民挑了挑眉,作为在场少有几个知道内幕的,明白要把戏码演全,便问:
“同志,你们是否申请了相关证件?”
“在这里。”
吴用把手里的官方文件递给周为民,后者粗略一扫,发现居然是正儿八经的搜查、逮捕令。
到底是特异局,申请这些手续居然这么迅速。
他佯装恍然:
“怎么会这样?他在我们督察所备案过,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涉及国土信息安全,具体情况恕难透露。”
“只是我这里,刚好遇到一起有关詹青阳的民事纠纷……”
他说着,挪开了身位,让吴用瞧清楚了鼻血横流,胸口上还沾着个鞋印的詹大师。
后者眼睛看不见,耳朵却不瞎,这会儿连忙喊道:
“我不是间谍、我不是间谍!是有人故意陷害贫道啊——”
吴用再瞧一眼坐在椅子上,敬候佳音的宋春眠,手上正拿着个匣子向他摇了摇。
大致猜想到了来龙去脉,指使一个督察,拿胶带给詹青阳的嘴封死,便回答道:
“同志,事分缓急轻重,我们这边更重要一些。”
周为民当然不会阻拦:
“那好,但是结果出来之后,请一定通知我们督察所一声,我这边也是公事公办。”
“一定。”
吴用说完,扫视了一周,下令道,
“把所有人的电子产品一并收缴扣押,再把人都带到车上去。”
有个武装督察怔愣问:“所有?”
“所有。”吴用的话不容置疑。
得令后,督察先行一步,把手伸向了围观吃瓜的孙全福。
孙老板本来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一看要没收自己的手机,眨眼间反应过来——
这是把自己也当成同伙了!?
他急忙解释道:
“同志,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是良好市民,从来不偷税漏税的……”
吴用平静叙述道:
“孙全福,1980年生,喜乐咖北河市总代理,于今日下午两点,向詹青阳的账户汇款88888元。”
“那是学费!我事先不知道这个骗子有问题……”
事不关己时,称呼还是詹大师。
眼看要牵连自己,当然就是骗子。
孙全福再怎么迷信玄学,也明白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官方机构,各种手续一应俱全。
这会儿说是逮捕调查,实际上,詹青阳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他如果真是开了【天眼】,能通晓未来,怎么可能预见不到今日的状况?
这会儿他也不想着什么财运了,只觉得别给自己打成共犯,就算不幸中的万幸。
但吴用可不管这笔钱的来路如何,懒得听他解释,挥手道:
“根据相关条例第22条,任何公民与组织,都当支持、协助国家安全工作,不得阻挠执行任务。
如果诸位对我们办案有所疑问,事后可通过拨打热线,或登录官网核查、投诉。
现在,请配合调查,将所有电子设备转交给督察人员,然后随我们一同上车,接受问询。”
“我、我得给我儿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有个大姨又慌又惧,说话已经跟着打颤。
吴用瞥了那大姨一眼,仍是摇头:
“金女士,我们事先已通知过您的子女。
他们对您盲信詹青阳的行为表示痛惜,并表示相信我们官方的办案能力,一定能还您一个平安与公道。”
宋春眠总算是知道,吴用为什么磨蹭了这么久,才带人赶到。
为了最大程度地削减案情影响,特异局先行统筹各部门,进行了一波开盒、安抚。
这年头,大部分人还是愿意相信官方的。
等这部分事先工作面面俱到,舆情控制起来就易如反掌。
这时,王翠英忽然赔着笑脸走过来,向宋春眠咧嘴道:
“春眠啊,王姨是不是就不用去了?咱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了,都知根知底的,我哪能是什么间谍啊?”
她这会儿也不愿迷信什么天眼、大师了。
国安局的人一来,官方一背书,她眼神也跟着清澈了不少:
“我真傻、真的。
我单听那个老骗子,吹嘘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根本不该带慧兰见他的。
王姨我、我完全是被他给骗了啊!”
她又赶紧拉了拉田盈盈的手,
“盈盈,你也快给妈求求情,你最了解妈了,妈怎么可能是间谍呢?”
田盈盈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不认识你!”
“你这孩子、你——”
宋春眠安抚道:
“王姨,你放心、也相信咱们上头。
如果你真的跟詹青阳没丁点关系,那官方是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但如果您还是相信什么【天眼】……”
王翠英连连摇头,眼里泛着泪花:
“不信了、不信了!什么天眼,什么算命,都是假的。都、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詹青阳是假的。
能看到亡夫的灵魂是假的。
能保佑她们母女平安是假的。
她其实多少都明白。
可如果没了这些聊表安慰的奶嘴。
没了这些盼头。
她还苟延残喘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王翠英还没想通。
在场与她同一心情的学生,也还没想通。
只是,就算她们心里百般不愿。
此时此刻,也只能选择把各自的手机放入布袋,跟着督察离开。
詹青阳被一并扣押下去,原本嘈杂的教室,霎时间变得清净许多。
吴用这才走上前来,凝视起宋春眠来:
“你最好是真的发现了【漏洞】。”
“当然,保底是两个。”
吴用总算是放下心来。
如果费了这么一番周折,到最后是闹了一出笑话,他不敢想自己会有多红温。
但是他注意到了宋春眠的字眼:
“两个漏洞?”
宋春眠点了点头:
“一个是詹青阳,这盒子有问题。”
宋春眠摇了摇手里的盒子,门外的还没走远的詹青阳忽觉天旋地转,头晕之际痛呼一声。
“另一个是田盈盈,刚才跟我讲话的那个女孩。”
吴用惊疑问道:“她身上也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