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开天辟地之前的故事

碧霄的神色有些悠远。

她陷入了回忆里。

“古的道途，要追溯到开天辟地之前。哦，对你来说肯定有些过于久远，那是百万万年前的事了……”

一百亿年前？那确实有些久远了。听着碧霄的话语，沈进有些咂舌。

而且按碧霄的语气，这百万万年还只是个虚数，究竟是多久远之前还不一定呢。

“那时候，我们姐妹尚未成道，在无所谓天地四方，也没有古往今来的混沌中混沌地存在着。哦，用存在这个词只是方便理解，事实上，在混沌中的未成道者，按开天辟地之后的概念而言，是死的。”碧霄也没有注意，当然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意沈进的惊讶，只是继续道。

“当然，比起其他未成道者，我们姐妹有些不同。我们被师父看中，收为了座下弟子。在师父的碧游宫里，我们姐妹从混沌中脱离，拥有了生与死的概念。”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认识了古。”

“古也是截教主的弟子么？”此时，沈进实在忍不住问。

碧霄口中的古，到了现在，即使沈进再笨也明白，那就是前世神话中的盘古氏了。

在前世神话源流中，盘古氏是汉代出现的神祇，比天帝、东皇等神祇信仰要晚许多。但在沈进那个时代，更多的人习惯将盘古氏作为最古老的神祇。因为比起那些更古老的古神，盘古氏的开天神话实在太有名了。

在沈进的时代，因为文学艺术的极大发展，人们编纂了许许多多新的神话脉络。

但盘古是通天教主弟子这种设定，沈进还真是从未听说过。

第一次听着，真是挺难接受的。

“并不是。”还好碧霄给了一个让沈进松了口气的回答。

“在开天辟地之前，混沌中有许许多多的存在。其中强大的，如师父，就会在混沌中划分阴阳，开辟一个前所未有的，类似于现在我们所称的三界的东西，探索有别于混沌的道理。”碧霄补充道，“古，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与师父，或者两位师伯相比，古的道路很奇特。”

“奇特？”沈进很想安安静静地听，但碧霄口中的秘辛实在让他安静不住。

大概只有把自己弄哑巴了，才能让自己忍住吧。沈进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是的，奇特。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碧霄点头，“师父和师伯他们，对三界的开辟是很谨慎的。按师父的说法，以自身的道开辟三界是一个很特别的路。存在于混沌之中，无生无灭的我们，对于一个有生有灭的三界来说，应该是不存在的。但我们又确确实实存在着，而且是三界的根基。那么，对三界来说，我们就即存在也不存在。同样的，对我们来说，三界也即存在也不存在。这样会造成一个问题……”

到底谁存在？沈进心中问道。

但这个问他也只留在了心里。

这么直接问似乎缺少了些礼仪。

而且，碧霄本来也马上就要回答这个问题了。

“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存在。”那边碧霄也继续道。

“当一个三界完整诞生，那个诞生了它的存在，其存在性，或许就会与三界的存在性相冲突。二者或许不能共存。那么，就要有其中一个陷入不存在的境地里。虽然对三界来说，那个诞生了它的存在本就不存在，但那个诞生了它的存在本身并不会这么认为。而三界，又是那个存在的道的体现。也就是，三界的完整诞生，可能导致那个诞生三界的存在自身的道相互否定。”

听着这些话，沈进不由挑了挑眉。

乍一听有些难以理解，但细细想想，也还好。

他很快就停下了挑眉，继续听碧霄的讲述。

“可古却修了一身本就在互相否定的道！”碧霄的眼神中带着困惑。

嗯，如果她所说没有夸张，她这困惑可是已经持续了百万万年，甚至更久了。

“对我们来说，所需所行之道是固定的，是必然的，是我们存在的本质。这样的东西，怎么可以互相否定呢？我一直无法理解这一点。但古，偏偏就这么做了。”

“他修有极致的力，那份力让他在无生无灭的混沌中竟也有着一份形体。可他同时又修有极致的虚，那份空虚让他的形体时时刻刻处在不存在的状态。”

“他修有极致的意，那份意超越三界，甚至拨弄无始无终的混沌，试图将包括混沌在内的一切都确定在固定的轨迹里。可他同时又修有极致的混沌。混沌的无序让他追求极致的自由，拒绝一切固定的轨迹。”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做到那第一个的‘开天辟地’。”沈进叹道。他又没忍住。

“你看到那个画面啦？”碧霄轻笑。

“是啊，或许就是因为古能修出这四条完全相反的道途，他才能比师父他们更快地，真正的开天辟地吧。”

“古道九途，不知还有五条道途，又在开天辟地中起到了何等作用？”沈进的好奇心让他再也没法沉默。

“那五条道途并没有在开天辟地这件事上取得什么作用。”但碧霄却否定了沈进的猜测，“或许是因为那五条道途，是古在与我们这些未成道的存在的交流中确立的。它们并不能影响到开天辟地这样伟大的事件。”

“莫非，是开天辟地之后的三界运行之理吗？”沈进问。

“诶，你很敏锐啊！”碧霄惊讶。

“不错，就是三界运行之理。那五条道途是，生存、灭亡、情绪、变化，以及渴望。”

“这……”沈进有些惊讶。

“很惊讶吧？”碧霄耸耸肩。

“是的，很惊讶。”沈进点头。

这五个道途听起来根本不对等。

生存与灭亡也就算了，变化也很本质，但情绪和渴望是什么？

渴望，难道不是一种情绪吗？

“那就是古自己看中它们。古啊，祂想要开天辟地，这个本质的驱动力，是祂自身的意愿。所以，源于祂自身的情绪，源于祂最强烈的情绪，那份渴望，就成了三界最强大的九途之一！”碧霄叹道。

“但，还有一个问题吧？”沈进突然问。

“什么？”碧霄奇怪。

九途就这些了啊？

“仙道呢，为什么没有仙道？”沈进说出了他不理解的东西。

强大的仙道，竟然不属于九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