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准跪

艾梅丽雅感觉自己已经进入倒了一个男人的体内。

“卡修斯·阿尔图斯”

这是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刻在这把剑的剑格上。

远处传来的少女的颂歌之声，以少女的颂歌为背景的，是僧团们念诵神王圣经。

艾戈迪乌的士兵们如同有心灵感应一样，立刻分开让出一条十匹马同行都觉得有点太宽阔的道路。然后纷纷下跪，低头看着地面。

除了卡修斯。

100名纯血贵族举着黑色的锦旗，每一面旗帜上都用金色写下皇帝的666个真名。

24位圣僧一边念诵经文，一边对着地面泼洒圣水，避免肮脏的凡尘玷污皇帝的圣座。

12头改造巨兽拉着皇帝的圣座，不断咆哮，引发人们本能地恐惧。

而跟在圣座之后的，是由皇帝的300位女儿组成的颂圣少女，穿着纯白纱衣，跟随皇帝御驾前行进，演奏神乐，歌颂“唯一之皇”。

这些颂圣少女，是这个喜好黑色、红色、金色的国家中，唯一可以使用白色的群体。

卡修斯不但没有被这阵仗吓住，反而把剑抗在肩膀上。

“唉，你怎么每次见面都搞这么大阵仗？真是钱多的没地方烧。”

神王端坐圣座之上，金色圣袍如同太阳，红色的宝石镶嵌在王冠之上，宛若赤月一般。

他坐在圣座之上，脸被画着黑色日曜的红布盖住，看不到表情。

“卡修斯。”

那声音不急不缓，低沉而威严。

“你为何不跪。”

少女们的歌声依旧，圣僧的诵念未曾停歇，虽然所有人都觉得此刻应该闭嘴安静，但是没有得到命令他们只能唱下去。

“跪什么？啊？天天让人跪跪跪的。”

卡修斯耸了耸肩。

神王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王座的雕刻，身旁的大臣听到了这不妙的声音，立刻用眼神示意僧团和颂圣少女闭嘴。

“神王降临，众生皆应俯首。”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艾戈迪乌，在你还清我6个金币的酒钱之前，我是不会给你下跪的。”

这一刻，所有跪伏的将士、贵族、圣僧、少女都不敢抬头。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小心，生怕下一秒便会迎来神王的怒火。

“……卡修斯。”艾戈迪乌低声说道，声音依旧反驳，“你知道的，有些话，不该说。”

“有些事，也没必要做得那么复杂。你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小王子时，说要建立一个所有人都幸福的王国。现在呢？幸福在哪里了？不是在征讨魔族，就是在征讨精灵。人死了一茬又一茬，你以为我们什么野草吗？每个月都能长出一茬新的出来？”

艾戈迪乌的沉默震耳欲聋，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居然从圣座上站了起来。

“卡修斯，你还是那么的粗鄙，宫廷的礼法看来控制不了你一丁半点。”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威严依旧。

“我就是这样的粗人，你早就该知道了吧。”

看到老友不再摆架子，卡修斯也露出了笑容。

“如此蠢货，居然能得到天使和魔女的青睐，看来神明也不长眼啊。”

“你这个脸上蒙块布的人好像没资格说神明不长眼吧，你要不要人搀扶一下，我怕你从台阶上掉下去。”

“无妨，卡修斯，你还没有心上人吧？”

“兄弟，戳心了，自从欧菲莉亚死在那场突袭之后，我就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了。”

（欧菲莉亚？）

突然听到自己师傅的名字，让艾梅丽雅一个寒战，恢复了理智，脱离故事之外。

但是这不是她师傅本人，这只是两个意外同名同姓的人。

“所以，你愿意和我——艾戈迪乌家族，结为亲家吗？”

就在艾梅丽雅还想听下去时，一个人突然猛地撞击她的肩膀，将她从梦中撞醒。

起义军居然陷入了慌乱，正在慌不择路的逃跑。

“艾梅丽雅，好久不见了。”

胡斯拉夫站在城墙的废墟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艾梅丽雅。

站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大群被“丧尸”。

脸色惨白惨白毫无血色，血管里流淌着水银，金属的蜈蚣趴在他们背后，将利足刺入每一节脊椎。脑壳被掀开，亦用银色金属覆盖大脑。

这数千由难民改造而来的丧尸军队涌入战场，每一个都力大无穷，能把人的躯体撕成两半。

即使穿戴着板甲的士兵用剑砍伤他们，从伤口迸溅的有毒液滴也会糊铠甲一身，从缝隙渗透。

艾梅丽雅把持剑手按在心脏上，感受心跳。

好久没有跳这么快了。

眼前之人，是“杀死”她师傅的邪恶巫师。

这是恐惧吗？

害死复仇之前的兴奋？

但是总之，她的任务完成了。

“你的师傅——”

胡斯拉夫还想放狠话，但是却感知到左侧有什么东西正在高速接近。

贝尔解放半兽人的野性，四足着地狂奔，口中叼着一把武装剑，穿过无数丧尸的阻拦。

等到胡斯拉夫发现她时，两人已经近在咫尺。

贝尔从四足奔跑改成站立双足奔跑，将武装剑从口中吐出，双手握住刺向胡斯拉夫的腋下。

哪怕这个铠甲再怎么看着严丝合缝全覆盖，但是腋下肯定是软的，不然手根本动不起来。

“叮——”

剑居然划开了，剑刃冒着火星，在全身板甲上留下一道刮花。

也就是未击穿。

偷袭不成，贝尔赶紧借势跑下废墟，和胡斯拉夫的护卫丧尸群拉开距离。

“不宣而战，这就是你们正义的乌鲁斯人的战术吗？”

胡斯拉夫伸出双手，张开五指，就像傀儡师一样，倒在地上的黑甲军士兵铠甲上出现了符文形状的光芒，纷纷站了起立。

而起义军这边穿戴全套板甲的士兵也被操控，发出疑惑和怒骂的语句，在胡斯拉夫面前列阵。

而一批人则直接去操作投石机，准备继续对着外面射击。

虽然已经有一部分圣杯军已经爬上了城墙开始肉搏，但是因为亚伽舒尔冲到外面阻杀了一阵，因此有上千人部分人都聚集在城墙前面的空地上。

要是这个时候挨投石机高爆弹的一轮齐射，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