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线索终端

暴雨如注,在博物馆穹顶炸开,那声音好似冰雹般脆响,尖锐地钻进众人耳中。

罗宇掌心的卦象,原本闪烁着神秘的微光,此刻却突然扭曲,如溃散的萤火,点点消散。

那荧绿色的光芒在他掌心闪烁不定,刺痛了他的双眼。

菌丝网络在墙壁上疯狂抽搐,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蠕动。

血色箭头刚延伸至古玩市场的“藏真阁“牌匾,便骤然崩解,化作一滩腥臭的黏液,那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三天前朱砂残留的灵力被屏蔽了。“高芷芸戴着银丝手套,轻轻按在渗水墙面上,指尖传来墙壁的冰冷与潮湿。

那些本该浮现指纹的菌丝,如同被抽干了生命力,突然集体枯萎。

她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对方知道我们会来。“

周靖宇的怒吼从走廊另一端传来,那声音带着愤怒与焦急,仿佛要冲破这寂静的博物馆。

他正用冻伤的右手拍打着对讲机,右手被冻得通红,每一次拍打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刑侦三组立刻搜查藏真阁!

等等...怎么全是杂音?“冰晶正沿着他警号蔓延,在肩章上凝成诡异的六棱霜花,散发着丝丝寒意。

罗宇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灵异洞察眼过载造成的耳鸣里混杂着青铜编钟的幻听。

那钟声悠扬而又诡异,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忽然抓住高芷芸正要触碰霜花的手腕,那霜花触手冰凉,如同冰块一般。“这不是现代技术——是傩戏里的冰魄咒!“

话音未落,整面菌丝墙轰然坍塌,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腐殖质的气味中,二十七个装着考古队残肢的玻璃罐在瓦砾堆里显露出来。

每个罐口都贴着黄符,朱砂绘制的“楚“字正在符纸上渗出血珠,那血珠殷红如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破坏现场证据要负法律责任!“周靖宇的枪口突然转向罗宇,结冰的扳机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监控黑屏开始你们就故弄玄虚,现在又搞出这些...“

高芷芸的细高跟碾碎了一块霜花,脚下传来霜花破碎的清脆声响。

她指尖银光流转间,思维回溯术已重构出周靖宇昨夜独自进入文物库房的画面。

思维回溯术,是她通过精神力与周围环境的残留信息产生共鸣,从而读取过去场景的能力。“周靖宇在子时用警员卡刷开了B3层密码门——需要我调取更多记忆碎片吗?“

突然炸裂的落地窗外,五道戴着青铜饕餮面具的黑影顺着钢索滑入。

那黑影如鬼魅一般,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声。

为首者手中的链刃劈开展柜,汉代连弧纹铜镜的碎片迸射而出,如锋利的刀片划过空气。

罗宇看清了刃口流淌的荧绿液体——和三天前灭门案死者颅骨上的腐蚀痕迹一模一样。

“小心蚀骨水!“罗宇拽着高芷芸滚向青铜方鼎后方,身体在地面上摩擦,传来阵阵刺痛。

鼎身铭文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泼洒而来的毒液蒸腾成腥臭雾气。

那雾气弥漫开来,熏得人眼睛生疼。

他袖中甩出的三枚五铢钱钉入地面,瞬间展开的八卦阵图却被链刃绞得粉碎。

那链刃切割八卦阵图的声音,如同金属的碰撞声,刺耳而又惊心。

周靖宇对着通讯器咆哮增援,却发现所有频道都充斥着楚地巫歌的吟唱。

那巫歌低沉而又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警用平板的屏幕上,玉棺三维扫描图正在扭曲成一张狞笑的鬼面。

“游戏该结束了。“链刃刺客的声线带着金石摩擦的杂音,他面具上的饕餮纹突然脱落,化作实体扑向众人。

那饕餮纹如同活物一般,张牙舞爪地扑来,让人不寒而栗。

高芷芸旗袍翻飞间,磁暴手雷已嵌入饕餮口中,电磁脉冲将青铜兽炸成满地蠕动的铜蚯蚓。

那铜蚯蚓在地上扭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罗宇趁机咬破指尖,在掌心重绘卦象。

鲜血触碰到菌丝残骸的刹那,博物馆地砖突然浮现出北斗九星阵的刻痕——每颗星位都对应着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

“原来我们才是阵眼!“高芷芸突然扯下发簪刺入自己锁骨,思维回溯术的银光裹挟着痛觉强行启动。

那痛觉如电流一般传遍全身,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她重构的犯罪现场全息图中,三天前的神秘人竟穿着周靖宇的制式皮鞋。

链刃刺客的合围圈骤然收紧,高芷芸突然跌坐在地啜泣:“别杀我!

我知道玉棺里藏着和氏璧残片...“她的珍珠耳坠随着颤抖滚落,在某个刺客脚边炸开致盲烟雾。

那烟雾弥漫开来,让人视线模糊。

当三个杀手本能地看向地面时,银丝已从高芷芸袖口射出,黏住了他们后颈的巫术刺青。

“是云梦秦简记载的锁魂印!“罗宇的鎏金瞳孔在剧痛中再度亮起,灵异洞察眼穿透刺客们被操控的识海。

灵异洞察眼,是他能感知灵异能量、看透事物本质的特殊能力。

在某个记忆碎片里,神秘人绘制阵图时掉落了一枚战国蚁鼻钱——正是古玩市场“听雨斋“特制的赝品编号。

周靖宇突然从背后勒住高芷芸的脖子:“立刻停止你们装神弄鬼的...“他的呵斥戛然而止,因为高芷芸的银丝手套正贴着他太阳穴,指尖缠绕着从他记忆里抽出的、昨夜在玉棺前跪拜的画面。

博物馆穹顶传来直升机轰鸣,但螺旋桨声里混杂着编钟奏鸣。

那轰鸣声和奏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的心情愈发紧张。

当罗宇用最后的气力将卦象拍向九星阵的破军位时,所有玻璃罐上的黄符同时自燃,在火墙中显出一条通向地下管道的生路。

那火墙熊熊燃烧,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高芷芸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周靖宇警服上的冰晶正在组成楚国鸟虫篆的“祭“字。

她染血的唇贴近罗宇耳畔:“听雨斋的赝品用了秦墓朱砂——该去会会那位造假大师了。“

暴雨中,博物馆飞檐上的嘲风兽忽然转动眼珠。

它爪中罗盘倒映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盘面血色正在向老城区的某个坐标汇聚..

踏入地下管道的瞬间,罗宇和高芷芸便被一股黑暗、潮湿、压抑的气息所笼罩。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在管道中回荡。

他们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不知道这未知的地下管道里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铜蚯蚓在雨水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罗宇拽着高芷芸跃入地下管道,那腥臭的污水突然凝结成冰,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高芷芸旗袍下摆被冻在管壁上,裂纹中渗出荧绿的蚀骨水。

那蚀骨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闭气!“罗宇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水面,灵异洞察眼在剧痛中捕捉到冰层下转瞬即逝的八卦阵纹。

那八卦阵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稍纵即逝。

当腐蚀液漫过脚踝时,他猛然将高芷芸推入生门方位——那里本该是石壁的位置此刻泛着青铜器包浆的微光。

两人跌进布满青苔的防空洞,高芷芸袖中银丝在墙面刮出火星,那火星闪烁着,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她突然扯开领口盘扣,露出锁骨处渗血的发簪伤口:“思维回溯术显示,三小时前有七人搬运着檀木箱经过这里。“

罗宇的鎏金瞳孔扫过积水,水面倒影突然扭曲成监控画面:戴着青铜面具的壮汉们正抬着印有“听雨斋“火漆的箱子,箱角渗出暗红液体在砖石上绘出北斗九星图。

那北斗九星图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某种秘密。

当他试图看清星图指向时,水面突然炸开,五条缠着符纸的铁链从不同角度袭来。

那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速度极快。

“坎位!“高芷芸甩出磁暴手雷的同时,罗宇已掐出避水诀。

爆炸激起的水幕中,铁链绞碎他们留在原地的残影,将防空洞石壁凿出五道冒着黑烟的裂痕。

那裂痕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感到恐惧。

两人背靠背滑入岔道,高芷芸的珍珠耳坠突然迸发强光。

在思维回溯术的银芒里,三小时前的犯罪组织成员后颈全部浮现锁魂印,但为首的刺客印记边缘多出一道朱砂勾画的裂痕。

“用离火破局。“罗宇将染血的五铢钱按在墙壁霉斑上,菌丝网络突然在整条通道复苏。

那菌丝网络如同绿色的藤蔓,迅速蔓延开来。

当追击者的链刃劈开菌丝墙时,提前布置的硝石粉尘被火星引燃,幽蓝火焰顺着铁链瞬间吞噬了五个杀手。

那火焰燃烧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让人胆战心惊。

凄厉的惨叫声中,高芷芸用银丝勾起刺客掉落的对讲机。

当她将浸血的耳坠贴向金属外壳时,电磁干扰声里突然传出沙哑的楚辞吟唱——正是周靖宇平板电脑里出现过的巫歌频率。

“西郊屠宰场冷库...“罗宇的灵异洞察眼突然渗出鲜血,他捂住右眼单膝跪地,“他们在转移玉棺核心构件,子时前要完成血祭...“

潮湿的冷风裹挟着纸钱从通道尽头涌来,那冷风如刀割一般,吹在脸上生疼。

两人追着纷飞的冥钞冲出防空洞,却在老城墙根下同时刹住脚步。

八十一道贴着黄符的桃木桩钉入地面,组成困住整个街区的先天八卦阵。

每个卦象方位都摆着正在融化的冰雕,细看竟是刑侦三组全体成员的样貌。

那冰雕散发着丝丝寒意,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不幸。

“年轻人总爱闯不该闯的地方。“沙哑嗓音从城墙阴影里传来,那位在博物馆出现过的萧逸尘正在用朱砂笔描摹城墙砖上的鱼形纹。

他脚边青铜灯盏里,幽绿火焰正在灼烧半张警员证。

高芷芸的银丝悄无声息缠上路灯,思维回溯术的银光却在中途被某种力量吞噬。

老者笔锋突然转向,城砖缝隙里渗出黑血,汇聚成战国帛书上的警告:楚地巫祝,生人勿近。

那黑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毛骨悚然。

罗宇的袖中罗盘疯狂转动,指针在屠宰场方位与老者之间来回摆动。

当他用沾血的指尖按住天池时,盘面突然映出周靖宇的脸——那张脸上布满了与杀手们相同的锁魂印裂痕。

“警局证物科今早收殓的考古队尸体,“老者用灯盏接住滴落的黑血,“心口都缺了一块玉蝉。“火焰突然暴涨,映出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九宫锁——正是被盗文物清单上的战国至宝。

城墙传来砖石剥落的声响,刻在墙体内的二十八宿图正在渗出朱砂。

当东方青龙七宿的角木蛟位置崩裂时,屠宰场方向突然升起血光,云层中隐约有青铜编钟的轮廓在雷暴里显现。

老者甩袖扫灭灯焰,最后一点火星坠入他腰间晃动的六山镜:“子时不渡阴阳界,你们若执意要去...“镜面反射的月光突然割裂成七十道银丝,将远处某栋建筑窗框切割成齑粉,“记得带上真的和氏璧残片当买路钱。“

惊雷劈开护城河水面时,老者已消失在原地,只剩城墙青砖上新鲜的血字卦象。

高芷芸扯下旗袍第二颗盘扣弹向卦象,纽扣里藏的微型摄像头却拍到令人窒息的画面——所有血字都在模仿罗宇的笔迹。

“刑侦三组的冰雕开始融化了。“罗宇抹去眼中渗出的血水,看见冰水正顺着八卦阵纹流向警局方向。

他腕间突然发烫,博物馆里拓印的玉棺纹身正在皮肤上重组,最终显露出临时指挥中心的经纬度坐标。

暴雨中传来夜枭啼鸣,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屠宰场方向的天空。

血色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恰好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老城派出所的方位——那里本该是警车蓝光闪烁的窗户,此刻却亮着与犯罪组织相同的青铜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