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玩吧,我观战。”
云夏平静地摇了摇头,语气没什么变化,转身在台阶上坐下。
看见桓宁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失落,她嘴角微微抿起,又紧接着再补充了一句。
“我有点不太舒服不能喝冰的,嗯…总之就休息一下。”
“哦,那你好好休息。”
桓宁紧绷的手指悄然松弛下来,至少看起来云夏不是不愿意和自己打网球,而是因为身体原因。
等等!
不能喝冰的应该是嗓子不舒服吧?
“对了,我书包里还有盒上次练歌后剩下的金嗓子,要不要给你来一点?”
他想了想,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云夏:......
叶绫音:......
唐嫣然:......
出现了,来自大男孩的温暖的关心...
虽然但是,金嗓子在这个时候真的起不了什么作用啊喂!
云夏哭笑不得地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笨拙的关心她有些忍俊不禁,蜷起膝盖将洁白的下巴抵在臂弯里,似乎已经做好了观战的一切准备。
“你们先开吧,我刚刚和程嘉佳她们逛了老半天,歇会儿再来。”
叶绫音笑吟吟地说着,也在台阶上离云夏不远的地方坐下。
“好,那咱俩先开一局。”
唐嫣然拿起球递给桓宁手里,“你是男孩子体力更好,不介意我和叶同学车轮战吧?”
她马尾辫晃动的虚影映在玻璃幕墙上,目光跃跃欲试。
桓宁低头看了眼拍柄上缠绕的防滑胶带,“随便。”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拍面网线,转身时校服衣摆掀起细小的气流。
他现在不想面对太多,酣畅淋漓的运动也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斜射进运动场的阳光被金属网分割成菱形光斑,球拍挥舞间少男少女的身姿踏着节拍律动。
“云夏同学似乎和桓宁关系不错?”
叶绫音双手环抱着膝盖目光掠过少年绷紧的肩胛线,忽然转头向云夏眨了眨眼。
“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他异性朋友应该不会太多。”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网球撞击地面的脆响下依然能够听清。
“我们以前就是同学。”
云夏的表情平静得就像柳宗元笔下的小石潭,她看着场上不断来回划过的抛物线淡淡地说道。
“从一年级开始。”
“是这样吗~”
叶绫音十指交叠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云夏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从她在大一新生报到那一天认识桓宁起,再到翼装飞行失事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从未听到桓宁提起过一次这个名字。
如今看来,大概是被时光吹走消散于记忆中的白月光吧?
而像唐嫣然,其实叶绫音前世叶见过这个女孩,对方是为数不多的出席了她与桓宁婚礼的高中同学。
当然,唐嫣然的出场也非常正面,没有什么狗血俗套的抢亲私奔或者在婚礼现场嚎啕大哭等情节,只是微笑着祝福。
叶绫音忽地转过身,说道:“云夏同学不想问问我吗?”
“嗯?问什么?”
“同样的问题。”
“没必要吧。”
云夏语气依旧平静,“我们只不过恰好当了几年同学而已,他与什么人走得近和我没有关系。”
两个女孩之间的话题忽然陷入了沉默,四周一时间静得出奇彼此甚至都能听到对方那略有些沉闷的呼吸声。
“呼呼~”
运动场内,唐嫣然一球落空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打了,歇会儿!”
她取出一袋湿纸巾抽出几张后整袋抛向了桓宁,一边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一边看向台阶那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扛不住了,叶同学换班啦!”
叶绫音缓缓起身,“先走了。”
“嗯。”
云夏淡淡回应。
球场上,男孩的对手更换。
“累死了。”
唐嫣然拖着有些酸痛的四肢一屁股坐在云夏身旁不远处。
“拜托离我远一点,汗味儿真的很重。”
云夏白眼连连,捂着鼻子往远处拉开了距离。
“塑料姐妹花了是不?”
唐嫣然不满地嘟囔起来,不过嘴上虽是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没有跟着追过去。
此刻她整个人都是汗津津的衣服紧紧黏在皮肤上,一身的汗臭味儿就连自己也受不了。
“不行了,我休息一下然后必须马上去澡堂洗个澡!”
英才中学的澡堂不只是对住校生开放,走读生也可以使用,方便大家在运动后可以及时清洗。
“随你。”
云夏淡淡地说道。
“那个...”
唐嫣然又深深吸了口气,表情有些尴尬地看向云夏。
“对不起呀...”
“我看桓宁好像对你,嗯...就那什么嘛,所以我打算也那什么...推一把。”
通过刚才的反应,她终于确定桓宁与云夏之间联系的线条只是一条射线,由桓宁那段发出的射线。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云夏深深地看了眼运动场上正在追逐网球的少男少女,目色平静地说道。
“他是他我是我,他对我有怎样的想法都是他的自由,我不想理会。”
“知道啦...”
唐嫣然低着头十指紧扣,她本来是寻思着在吃瓜的同时看看能不能顺水推舟。
但现在看来,大约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疑了。
哎,本来还想吃上自己亲手种出来的瓜,现在看来大约是没希望了。
。。。。。。
上午的体育课匆匆过去,桓宁还是按照老惯例提前几分钟来到校门口。
虽然在门口徘徊可能有些像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但至少可以避开中午放学的高峰期。
“话说,你是我的寄居蟹吗?”
桓宁看着跟在自己身旁的叶绫音,忍不住嘴角抽搐着说道。
自从网球结束,这家伙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和自己走在一起,就像是身后粘了条小尾巴似的。
“中午吃什么?”
叶绫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更加复杂的问题。
吃什么,这似乎是一个亘古难题,尤其是对于桓宁这样选择困难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