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月自从跟齐寒杨说开以后,天天中午跑去他的学校一起吃午饭,周末约着呆在一处。
过了一个月,两个人的关系逐渐有些微妙变化。
今天中午依旧是柳舒月去平阳大学找齐寒杨吃饭。
吃完饭两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散步消食。
偶遇到齐寒杨的学生,学生大大方方的跟他们俩打招呼。
「老师好,师母好。」
柳舒月听到小脸一红,悄悄抬眼去看齐寒杨的反应,后者面上挂着温和的笑,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垂在两侧的手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柳舒月笑眯眯的看着那学生,心情超级美丽。
会说话,等她和齐寒杨成了,一定要齐寒杨偷偷给这个学生加学分。
「嗯。」
齐寒杨点了点头。
学生跟他们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手机在口袋里发出震动,柳舒月拿出手机一看。
是陆之怀打来的。
柳舒月没注意到的是,齐寒杨的脸色微微变了。
「舒舒,你在哪里呢,我来学校报道了,你能带我熟悉一下学校吗?我只认识你,可以吗?」
舒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语气里带着可怜兮兮的意味。
他知道柳舒月就吃这一套,他百试不厌,齐寒杨那个小畜.生肯定拉不下脸这么对她。
柳舒月抬头看了看齐寒杨,后者回了她一个微笑,让她品出了齐寒杨他好像不高兴了。
齐寒杨也自然听见了陆之怀的话,见柳舒月看他,扯出了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关系。
「你要去忙吗?你要是忙就去吧。」
他承认,他是有一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陆之怀听见电话里出现男人的声音,手猛然攥紧。
又是那个小贱.种,他有什么资格来跟他争。
在跟他比大度吗,心机男,他绝不会让齐寒杨给比下去的。
嫉妒充斥着他的胸腔,他蓦然一笑,猛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舒舒,你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吗?陪朋友重要,下午上班的时候再带我熟悉一下也行的。」
「咳咳……咳咳咳……」
「不说了,先挂了……」
随着电话挂断,柳舒月猛然发现,她好像还什么也没说呢吧。
又看了看齐寒杨,后者脸色也不太好看。
齐寒杨在心里浮现一丝厌恶情绪。
又来这招,从小到大只会装可怜,没有一点新意。
神经病。
母亲很吃陆之怀这一套,不知道柳舒月吃不吃陆之怀那一套。
一想到柳舒月如果吃这套,他就更烦了。
齐寒杨没想到的是,未来他也会用这招来讨柳舒月的心。
「齐寒杨,你在不开心吗?」
柳舒月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没有。」
齐寒杨不自在的别过头,轻声反驳。
柳舒月踮起脚,手环住齐寒杨的脖子。
后者有些震惊,不知所措的对上女人的眼睛。
柳舒月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
「齐寒杨,不开心是可以说出来的,我在追你,你可以有情绪,要求我不许跟别的男人走的太近,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气质喷洒在齐寒杨的耳边,直往耳朵里钻,有些痒。
脑中似有烟花炸开,炸的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我没有不开心,你别靠我这么近。」
柳舒月听到这话笑了一下,松开齐寒杨,她这个人向来喜欢得寸进尺,别人退一步她就进三步。
「那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齐寒杨耳朵连着脖子刷的一下红了,抿着嘴巴不说话。
他可耻的对柳舒月要主动牵他的手有些期待。
他真是太卑劣了,他太坏了。
齐寒杨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
柳舒月伸出手,用小拇指去勾齐寒杨的小拇指。
两个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显得暧昧极了。
见齐寒杨直直的盯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指,柳舒月的脸上仿佛有热气在烧,另只手在脸旁扇风,想要降温。
「我想了想,拉手现在还是太亲密了,为了给我自己一点鼓励福利,就勾一勾手指好了。」
「你下次不要这样了,不合适。」
齐寒杨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值得她这样。
柳舒月佯装生气,戳了戳齐寒杨的手臂。
「都听你的,好了吧。」
小小男人,还挺难追,这么有原则,更爱了怎么办?
齐寒杨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
「我……」
柳舒月看了一下手机,还有一个小时上班,她决定给齐寒杨来一个欲擒故纵。
「我先回学校了,手机联系,不要不回我的信息。」
柳舒月挥了挥手,跟齐寒杨道别。
看着柳舒月离开的背影,齐寒杨看了一眼手机,心里突然有些涨涨的,很不好受。
平阳大学跟平阳实验中学打车15分钟路程,前几天都是剩半个小时才回去的。
是回去找陆之怀了吗?
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去找陆之怀呢?
那个废物她也喜欢吗?
为什么陆之怀打了电话,她就要提前回去?
不知名的情绪在脑中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脑中回想起陆之怀的话。
「我们大学时就在一起了。」
「她送了我定情手链。」
「如果我没有生病,我们毕业就会结婚。」
「小畜.生还不如死了……」
「从楼上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解脱了。」
脑袋嗡鸣,好几道声音在脑袋里叫嚣,齐寒杨使劲晃了晃脑袋,深吸了几口气。
他意识到,他犯病了。
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在手机上请好假,回家了。
进了家门直奔卧室的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药,没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喉间苦涩的味道让浑浊不堪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明。
走进浴室,打开水闸,冷水从头上洒下来,企图让自己的思维更清晰一些。
衣服很快被水打湿,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和他的好哥哥一起逛学校吗?
在办公室暗自觉得自己真机智的柳舒月突然觉得自己背上一沉,莫名其妙背上就背了一口锅,怪沉的。
齐寒杨突然觉得自己头有些晕,关了水,把湿衣服脱了下来,换上浴袍,扶着墙走出浴室。
他甩了甩头,没什么用,眼前越来越模糊。
怎么会这么晕呢?
走到床边,齐寒杨使劲晃了晃头,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自己吃的是什么。
“hypnotics”的英文字样标在药瓶上。
居然吃错了药。
五片呢,就这样死掉也没什么不好,也算解脱,也不会有人发现,就是苦了这个房子的主人,怕是租不出去了,但是他也没力气去管了。
就这样吧,解脱了。
齐寒杨在闭上眼睛之前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