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隐月楼之乱,被追杀!(求追读!)

深夜。

霜白的月光漫过石板,轮椅碾过砖缝的声响惊碎满地银霜。

墨非晚腮帮子一鼓一鼓地蠕动着,左边油纸包里的烧鸭腿啃得只剩骨头,右边蜜花酥的糖霜沾在唇角。

玉石般莹润的脸蛋泛着满足的绯色,连缠着绷带的眼睑都惬意地舒展开来。

一缕鸦青发丝忽然垂落,扫过她沾着油光的唇瓣。

灰白睫羽颤了颤,尚未开口,身后便伸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侍女灵佑指尖灵巧穿梭,将散落的发丝尽数拢好。

“小姐,快子时了。”

灵佑的声音像是冰棱坠在琉璃盏里,指节却温柔地拭去少女唇边糖霜,“再磨蹭,大会都要结束了。”

“哼哼…不、不着急嘛…”墨非晚含混地嘟囔着,舌尖卷走最后一点蜜花酥碎屑。

对此,灵佑习以为常的报以一笑。

“灵佑,去那边!”墨非晚的声音突然高涨。

侍女顺着烧鸭腿的方向望去。

石拱桥畔挑着盏昏黄油灯,木桶蒸腾的热气里飘来甜香。

“小姐,不能再吃……”

墨非晚咬下最后一块鸡肉,少女绷带下眼睑微动,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

“我不过是想听锦鲤跃水的声音,谁说要吃了?”

她脸不红心不跳,撒起谎来一套一套。

灵佑拗不过,只能同意。

轮椅碾过石板的辘辘声混着叹息散入夜风。

……

“住手!”

清泠女声裹挟着月华自穹顶垂落。

整座楼阁刹那冻结,连飘舞的纱幔都凝成冰雕。

“扶妖殿的半妖也敢在隐月楼闹事!”

声音似昆仑雪水漫过玉磬,霜花顺着音波在青砖上绽开。

雾气散尽处显出身形。

一袭阴阳道袍将曼妙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

三千青丝垂落在腰间,远山黛眉下冰瞳寒芒吞吐,纤长睫毛覆着层霜色。

“当真是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跪下!”

玉青栀拂尘轻甩,冰蓝色瞳孔映出半妖狰狞面容,话音未落拓跋虎已半跪于地。

拓跋虎目眦欲裂,暗红妖纹在冰霜侵蚀下褪成灰白。

无边杀意在胸口喷涌,越是得不到释放,越是无法平息。

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虬结肌肉突突跳动,竟顶着威压缓缓直起腰身。

“呃啊啊——”

拓跋虎突然仰天长啸。

双目泛白,被一股黑气覆盖。

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九道妖纹在皮肤下游窜。

玉青栀眉心微蹙,正要加力。

拓跋虎猛然震碎冰枷,五指如铁钳扣住夜无欢天灵盖。

“放肆!”

冷喝迟了半拍,颅骨爆裂声混着血浆溅上观望台。

拓跋虎舔着溅到唇边的红白之物狂笑,笑声却戛然而止。

下一霎。

七窍暴血,轰然倒地。

“该死!”

玉青栀冷颜一变。

未曾料到拓跋虎凭借五品修为,能在她手下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刚才所爆发出的力量。

远非是妖纹能够赋予的,哪怕是透支生命本源也不行。

她广袖翻飞掠至拓跋虎身旁。

雪白指尖悬在寸许处微微颤动。

正待探查,一缕黑气猝然自拓跋虎囟门窜出,毒蛇吐信般直扑她眉心!

“嗯?”

玉青栀冰眸一瞪,黑气瞬时凝结。

她拈起冰晶凝眸细观,霜色唇瓣抿成直线:“原来有邪物作祟,非妖非鬼,倒是未曾见过……”

余光瞥见周遭诡异,寒毛陡然竖起。

适才打斗动静如此之大,其他人依旧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就连舞台上跳舞的弟子,动作和神态也越发的香艳诱人。

“不好!”

……

“你疯了?!”

陈言难以置信的喝道。

都说男人最大不过夺妻之仇。

可要是作用在他身上,多少还是有些不认可的。

明明被占便宜的是他才对。

“呵……”

雷万霆喉间滚出低沉笑声。

看不见的双眼中翻涌着粘稠黑雾。

额间雷纹猝然炸开刺目金芒,如游龙窜动的电弧不断凝聚,散发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且慢!”

陈言高举双手,试图周璇。

然而话音未落,

小雷王指尖已迸出十丈金煌天雷。

裹挟着摧山裂石之威横贯而来!

“你他妈真有病!”

陈言怒骂一声。

巽震双卦在足底绽出青紫光轮。

云中游催至极致时,他整个人化作流云残影,一瞬掠出百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爆响,金雷炸开的炽白光团将雾气撕成碎片。

“站住!”

身后轰来金煌天雷的轰鸣声和小雷王的无能狂怒声。

陈言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他垂眸看着被削去半边脚掌的左腿,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撕裂的足弓在狂奔中微微抽搐,每一次踏地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境界始终是一道鸿沟。

若是在外界,刚才那一个照面,他就已经败了。

“这就是圣火榜上的天骄吗……”

陈言心中微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雷万霆纵使痴恋施曼入骨,应该也不至于对他痛下杀手吧?

玄医阁再如何落魄,现如今依旧处在御下九宗之中。

他要是死了,雷万霆不可能独善其身。

若暗中行凶也罢。

方才那道金雷分明连阴阳道宗圣女都要灭口,这癫狂作派简直……

也太不理智了吧。

天选恋爱脑?

“死——!”

鬼厉般的嘶吼声震得耳膜生疼。

陈言倏然转头,

只见猩红血雾缠绕着金雷破空而至。

雷万霆血丝密布的瞳孔近在咫尺!

他仓皇侧身时,

雷霆已摧枯拉朽般碾碎土壁防御,半边身躯在刺目强光中彻底湮灭。

强大的冲击,连带着陈言不断下坠。

撞碎层层石壁,跌落到一处山涧,才停了下来。

“咳…!”

深陷岩壁的陈言身体咯咯作响,左半边已然空无一物。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溢出,他徒劳地蹬着唯一完好的右腿,却再难施展身法。

“…陈言?”

惊疑不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陈言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映出三丈外那道红纱裹身的身影,“……施曼?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应该我问你才对吗?”施曼闻言一愣,撇了撇嘴:“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吓人家一跳!”

“别过来!”

眼见女人要走到近处,陈言连忙喝道:“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