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完啦，暴露了

“凌霄师兄，你既然不喜欢我，那晚为何又要与我共曲？”

段凌霄瞥了秦萱一眼，没好气道，“谁与你共曲了？反正不是我？”

说完抬腿便走。

“撒谎。”

秦萱打开双手，拦住了段凌霄的去路。

段凌霄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师妹，你这样无理取闹，休怪师兄不给你面子。”

“那你吹一曲，让我死了心。”

秦萱冷冷地凝视着他，将手中玉箫竖在身前。

段凌霄冷眼看着她，许久，“有病？”

“你不敢吹，因为你喜欢我。”秦萱眼含泪光，一颗心跳得轰隆作响。

既怕他吹，又怕他不吹。

“有病。”

段凌霄看了她许久，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把玉箫接了过来。

放到唇边，思韵闪烁着光芒，却没能发出声音。

“你这箫有问题。”

段凌霄低头看了一眼，

却突然发烫，一股热浪从上面绵延出来。

段凌霄手中一痛，将玉箫给扔了回去。

唰！

秦萱将思韵接住。

段凌霄也没再管她，一把推开她的肩膀，从正门走了出去。

“师妹，儿女私情只会影响你的道心，别将它看得太重。”

……

这便是白天发生的事情。

今日的段凌霄师兄，跟那夜判若两人。

秦萱一颗心被撕得粉碎。

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段凌霄这个大猪蹄子，既然不喜欢，为什么那晚又要答应？

而且……

思韵认定的人，又怎么会错？

秦萱兀自伤心之时，不知不觉间在林中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本打算就此离开，却又怕日后见面尴尬，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色阑珊，头顶上悬着一条巨大的星河。

树影斑驳了秦萱师姐的脸，看不太清她的模样。

不过借着月光，方尧依稀瞧见她脸上有条泪痕。

注意到段凌霄的目光，秦萱侧头用手轻轻揩拭了一下，这才扭过头来，露出笑靥。

“谁欺负你了？”

听闻方尧这番话，秦萱气不打一处来，只把一双大大的冷眸瞪着他。

方尧心里面咯噔一声。

完啦。

段师兄惹恼了师姐。

难受！我好端端的来灵果园干什么？

而且秦萱师姐你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化羽峰这么大，你就不能白天逛一逛，非得晚上出来吗？

……

“师妹，别生气了，我这里有几颗冰灵果，送你一颗。”

说完，方尧摸出一颗冰灵果，递给秦萱。

秦萱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冰灵果。

“师兄既不喜欢我，又为何来招惹我？”

啊这……

方尧差不多能猜到秦萱的经历了。

估摸着应该是上次表白过后去找段凌霄，结果吃了闭门羹。

在他的模拟当中，这两人最后也没能走到一起。

所谓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大概就是这样。

我真是太难了。

方尧默默吞咽一口唾沫，正色道，“师妹，我来此，只是想把话说清楚。我现在以事业为重，无心儿女私情。

所以你不要怪师兄。”

秦萱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也没说话，让方尧心中无比忐忑。

完啦，

来之前没有模拟，等会儿该不会真的嘎了吧？

关键是，谁能想到去一趟灵果园能有安全问题啊？

……

说难过是真的，说不难过也是真的。

秦萱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在那晚表白之后，心花怒放，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段凌霄。

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段师兄对她爱答不理的。

到最后秦萱忍无可忍，今天白天跟段凌霄把话挑了个明白。

只有一点，秦萱不太能想清楚：

为什么那晚的段凌霄师兄能吹奏思韵，今日白天的段凌霄却不能。

……

见秦萱陷入沉思之中，方尧将冰灵果往她手里一塞，“师妹，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等一下。”

刚走出几步，秦萱在背后叫住了他。

没能溜掉。

真是难受。

秦萱从背后走了过来，绕到他的身前，细细打量着。

不管怎么看都是凌霄师兄的样子，甚至连修为的感应都一模一样。

“师妹，我真的对你没意思，请你以后不要来纠缠我了。”

方尧拱了拱手，准备告辞。

一根玉箫却横在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何必呢？

何苦为难我啊。

方尧心中叫苦不迭，

不过依然保持着淡定，假装嗔怒，抬起头来瞪向秦萱。

“师妹，你这是何意？”

“想离开也行，不过你要为我吹一曲。”

秦萱侧头冷冷地看着他，“这一曲吹完，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各走各路，我再不来打扰你。”

“这可是你说的。”方尧心中一喜，将玉箫接了过来。

“我说的。”

秦萱微微颔首，依然冷眼打量着他，一寸也没敢离开。

……

方尧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子。

想不伤人也难。

既然段凌霄师兄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其实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吹一曲《离人》让她死心。

方尧将唇放到思韵上，手指微动，随着吐气，一道婉转忧伤的箫声响了起来。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月光斑驳了两个人的身影，落在地上。

竹林，白衣，新月，银河……

此情此景，美丽得一塌糊涂。

秦萱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心中一动，果然是他。

虽然方尧吹奏的是拒绝、是告别、是离人的惆怅，可此时秦萱却一点儿也不伤心难受。

相反，有一种奇妙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

不是他，原来不是他。

是他，原来竟是他。

只是，她却又突然慌乱起来。

那夜是他，今夜是他。

可他却又不是他。

我该如何是好？

秦萱冰雪聪明，这几次的反差如此巨大，又怎能猜不到其中的关键。

可是……

思韵认他，这是命中注定之人。

若他不够好怎么办？

若这是命中注定之人，那段凌霄师兄又算什么？

我对师兄的感情又算什么？

一想到这里，秦萱不由得对自己厌恨起来。

若不能清空对师兄的感情，我又如何对得起他？

可若是今夜一别……

秦萱不知道又该何处去寻。

……

良久，

一曲吹罢，方尧将玉箫递给秦萱。

“师妹，就此别过，以后我们各走各路，各自珍重。”

希望这次能帮段师兄斩断情丝，以后以他的身份在宗内行走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秦萱低着头，美眸凝结，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方尧撇了撇嘴，这位师姐其实也是性情中人，将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了，

“师妹，人这一辈子是这样的，总会经历过伤痛。

遇到自己喜欢又不喜欢自己的人，也会遇到喜欢自己却又不喜欢的人。

正确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也会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但最后，时间会将正确的人带到正确的时间与你相遇。

所以，师妹，我虽非你想要的那个，但总有一天……”

等等，师姐你这样看着我，

我有点害怕。

看到秦萱那灼灼的目光，方尧突然明白过来。

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