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封敕

矿工们多半住在村子里,本地人多,有家室的人也多,这些人也都有自己的房子。

外地人就三五一伙,租一间房子,里外有个照应。

按平日下班后就各回各家,今天有了钱,自然要去挥霍一把吃点带油水的东西,顺便把钱破开。

自由会的人各自骑马,张太虚那匹马被让给了新入会的刘阿鲁。

他则一个人坐在背阴的石头上,静候敌人的来袭。

仰着头靠在树上听着风,看着天边刮过一片大黑云,云层很厚却没有潮气,这说明今天不会下雨。

树上的杨树叶子,刷刷响个不停,张太虚思绪飞舞,探查周围的情况。

尽管闭着眼,仍然能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山上依然是有人的,猎户和樵夫,采集山货和木柴。

太阳下山,夕阳的金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放眼望去,来了一彪人马,大概有一二百人,领头的有五个。

等到五人走近了,就听领头一人说:“错不了,你就是那刀疤脸?”

张太虚看着这个身穿一身青蓝色的长袍的人,坐在马上,一身煞气。

瞧得出来,若非积年老匪土匪,也是军中悍将。

紧接着又看向旁边的几人,看得出都是有些修为的,法门看不大清楚,有些阴煞在身。

“劳烦几位专门跑一趟了,看来是打算给我这新矿开张送点礼。也罢,把马留下就行,人我就不留了。”张太虚极为张狂的说道。

此言一出,排头的几个人看张太虚的眼光,逐渐变得暴躁。

“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知道这矿是谁的吗?”穿着青袍的人,说道。

“是我的。”张太虚淡淡的说。

青袍人顿时变了脸色,听到这么无赖的话,一时间他也没办法反驳。

“你知道虎头山吗!”

张太虚摇了摇头,却不打算给男人接着说下去的机会了。

一拔刀“刷”的一声,一道刀罡,径直的朝着领头人而去。

五人一看刀罡各施手段,手中的法术层出不穷,有人请仙家,仙家一看这刀,转头就走。

有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截骨头,口中说:“克!”

骨头上冒出一股黑烟,被刀罡一扫,烟消,骨炸,连同他的手也被炸的血肉飞溅。

还有一人,拿出腰间葫芦,拍了拍飞出一朵并蒂莲,上面流光转动,带着轻烟。

被刀罡一扫,仍然是散成一团煞气。

青袍汉子举起手中的利剑,煞气充斥他的身体,奋力一挥,剑脱手飞起,正好撞上赤色刀罡。

剑毁,刀罡只受到轻微的阻拦。

几人及时下马,躲过一刀,后面的人显然没有这么好运,被刀罡一扫,瞬间就死了七个。

五人的脸色同时变了,唯有一人刚刚并没出手,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桃木剑。

“那刀疤脸,敢报个曼吗?”

“蒲州张太虚。”

张太虚看着他们带着威胁意味的目光,对他们说:“不服,就接着打。”

青袍汉子咬牙的恨,那你确实斗不过他,除了干生气,又有什么办法?

带人正要离开,就听张太虚说:“把马留下。”

“太欺负人了吧!”

张太虚伸手一指,轻轻的说:“杀。”

就见那人,人头落地,切口整齐,像是被利刃所伤,却没有见到刀罡。

众人连门道都看不出,就见人死了,慌忙把马留下,逃窜离开。

张太虚把马送回营地,知道对方肯定还有后手,就回到煤矿,仍然坐在石头上。

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默,没有一丝情感,他在脑海中,冰冷的计算着这个矿的收益。

一个人一天如果能采煤五百斤,那么四天就是一吨。

一吨煤在市面的价值一般是五枚大洋,但是那是大城市的价格,像龙江府一吨煤一般是四块大洋。

这四块大洋是包含了运费的,如果不算运费的话,一吨煤的出厂价就是两块大洋。

如果每个月按二十八天工,则粗略可得煤七吨,算成洋钱的话就是十四枚。

也就是说,每个矿工一月所得可以养一个士兵,其工资绝不能超过四块大洋,不然就保不了本了。

张太虚此时才觉得,自己给士兵开的工资有点太多了。

不过在事业前期多开点工资,也能维持自己的威信,不听自己的指挥,迟早堕落成土匪。

到了深夜,一股阴气从黑洞洞的矿洞中冒出,张太虚抬头去看。

一朵阴云带着邪气带着一股大风,直挺挺的向他冲过来,宛如层叠密布的山峦,带着一股沉重的势。

“镇。”

张太虚轻声吐出一个字,身体在连绵不断的阴气冲刷下,宛如一块顽石。

他身后的榆树被风一吹,满树的叶子变的焦黄。

“好重的怨气。”

张太虚静静的看着山洞,一阵一阵的阴云带着煞气冲出洞外,一挥手一团白光,朝着洞内而去。

阴气被光一照,好像变成了一汪池水,慢慢变得平缓,流出了洞穴。

“紫府。”

他看到一身漆黑的人,顶着一团黑云走出了洞穴。

在白光的照射下,黑云逐渐变得稀薄,但煤矿中的阴气如同翻涌的波浪,及时的填补了那片阴云。

他走了出来,脸上漆黑一片,就好比是一个骷髅,脸颊上没有肉,直直的瞪着张太虚。

“你怎么还有半寸天子气?”骷髅问道。

张太虚想多打听一下骷髅在下面有没有帮手。

“你这一身阴煞,一身怨气从何而来?”

骷髅见他并不回答自己的话,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说:

“有些不服管教的矿工会被闷死在矿洞里,我修阴法从他们身上吸煞气,自然也就有了一身怨气。”

张太虚打量了一会,点头说:“你既然吸了他们的煞气,也就担了他们身上的因果,你愿意入我自由会,我可饶你一命。”

骷髅一样的人,对入会并没有多大兴趣。

“我,不想受人辖制。”

张太虚从头顶摘下那枚小印。

“我不会强迫你干什么,我们自由会主打一个自由,你要是想得阴间职箓,我也可以敕封你为阴间大将,不过那时可就需要你帮我做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