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诺尔夫已经死了。”
伊利比亚首都，约克城的地下深处，统辖所有分部的总莫克利对自己的子意识们通知这个不好的消息。
每个内线都会定时向莫克利网络传输有规律的魔力波动，这不仅可以向总部汇报情报，还能表明自己的生存情况。
邦诺尔夫已经有四天没有发送魔力波动，总莫克利将其判定为死亡。
“那就说明，圣殿失去了对血盐城的控制。”
枫露城莫克利对于血盐城内线的损失表示可惜，不过这并不影响莫克利们的布置。
“道尔·可奇呢？他只身一人前往血盐城寻找美人鱼，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他的信息。”
天鹅堡莫克利的话音刚落，所有莫克利竟然罕见地出现了沉默。
“血盐城对于我们的渗透十分提防，弗斯坦已经杀过一批又一批。邦诺尔夫死掉了，我们就根本无法得知目前血盐城的状况。”
总莫克利在陈述一个公认的事实，就算是有百机教会做靠山的圣殿，对伊利比亚也不是能完全掌握的。
“他是虚无路径的唯一受赐者，我们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天鹅堡莫克利一再强调道尔的重要性。虚无路径的稀缺和不可复制始终是圣殿最头疼的地方。
“如果不是上面的授意，我是不会同意将他一个人派往血盐城的。上面的人说，这是一场对于虚无路径的测试。一条新路径虽然重要，但是如果太过弱小，则依然没有培养的价值。”
培养一条新途径是需要一个国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投入的。不仅要完善路径的各个等阶链条，还需要形成完整的信仰体系。
百机之神作为一名第三纪元末第四纪元初的新神，发展自己的宗教势力也花费了一两百年的时间。这条道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天鹅堡莫克利指出总莫克利思考的误区。
“我们的意识会被枢机主教监视，要想完成我们的目标，没那么容易。”
“如果道尔死在血盐城，我们就又得寻找新目标了。这可能会过去很久很久，直到我们意识将彻底消亡。”
天鹅堡莫克利还是想争取一下道尔，毕竟是自己和他亲自签订的协议。
“就算可能会过去很久很久，就算我们的意识会彻底消亡。但是这个理想绝对不会改变，我们可以一代接一代地把意识传递下去，直到世界的消亡。”
总莫克利冰冷的语气中少见地夹杂着一丝激动。
“我在血盐城的附近感受到深渊的气息。而且，血盐城地界应该有一位枢机主教出现。”
西提是距离血盐城最近的有莫克利管辖的城池，它是莫克利网络的边缘防线。
“深渊的气息？庇护所那群人又开始活动了？在一百年前，他们的大本营就已经被正神教会联手剿灭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余孽活动。”
总莫克利也感觉很惊讶，毕竟是数万人意识的集合，自然会带有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
“没错。不仅有深渊，还有弗斯坦的气息。更重要的是，月亮神降再一次出现了。”
弗斯坦气息的出现在伊利比亚情报网的意料之内，他已经成为整个伊利比亚最危险的人物。他的沉眠对于伊利比亚来说是好事，但是因为不知道事情的虚实而没有派遣军队进攻。
不过月亮神降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总共威斯城一次，血盐城两次。并且血盐城第二次的神降直逼真神的威压。
“道尔·可奇，他应该是月亮天使的代言人。”
思考了很久，寂静的空气中只残留着齿轮运转的回响。总莫克利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代言人？这显然是没有根据的。天使寻找代言人的条件十分苛刻，可能数百年都未必会有一人。更何况，成为代言人并不代表能随时随地召唤天使。他只是天使意识的传达者，而不是驱使者。”
就算是意识集合体的莫克利，也很难做出把道尔和月亮天使画上等号的大胆判断。
如果道尔等于月亮天使，那么数百年来人类对于神明和天使的研究就像小孩子儿戏般可笑。
要知道恩赐的赐予是一次性的，所以人类成为受赐者之后要一步一步祈求恩赐让自己晋升。
恩赐可以慢慢消化，但是消化度会保持在人体的正常承受范围之内。
比如一个牧师要想成为教区主教，就需要每到达一个等阶的巅峰向神明祈求获得下阶段的恩赐。恩赐力量会逐渐变多，但是神明不会赋予能够直接从牧师升到教区主教的恩赐。
原因就在于受赐者的承受能力，改变是缓慢的，而不是一蹶而就的。
假设道尔真的是月亮天使，那他就必须承受住从司祭到枢机主教的全部恩赐灌注。那么他的肉体至少要到达神明层次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适应这种狂暴的变化。
而越高等阶的受赐者越难迁移自己的信仰，这个过程必须洗掉自己身上的神明印记。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如果道尔真的是月亮天使，那他跳转路径的行为是绝对不会被任何神明容许的。不仅虚无路径的神明不会接纳，而且还会被月亮剥夺掉所有神赐，直接消亡在现世。
“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只能用荒诞来形容，我们只能假定他为月亮天使。不过这些事情还可以往后放放，血盐城的枢机主教我想是我们应该小心的。”
纵使道尔真是月亮天使，也大概率不会对百机教会出手。而那位不明势力的枢机主教才是伊利比亚潜在的敌人或朋友。
“枢机主教都是一群不理世事的老不死，除了皮多尔那个热衷权力的疯子以外。他们的性格越来越接近神明，已经逐渐抛弃掉所剩不多的人性了。在伊利比亚的危险名单内，我找不出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此时能出现在血盐城。”
“那我们再进行一次大胆的假设：如果这个枢机主教就是道尔，是不是一切都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