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去莫叹天涯远
- 红楼:吾徒林黛玉,有女帝之资
- 帘外烟雨浓
- 2196字
- 2025-01-11 10:02:03
“什么?满院奇花,闻所未闻?”
西宁王的书房内,这位郡王诧异地看向潘忠。
“正是!”
潘管事等人推开那小院之门后,只见满院的奇花异草争相竞发,那种生机盎然的景象将当时所有人都看呆了。给人的感觉,那小院里的花草都似乎活了过来,在迎接客人的到来一般。
潘管事赞叹道:“王爷明鉴,小人也非眼皮浅薄之人,咱们府里的花园可少了?但在小人看来,却全然及不上那小院子里的半分!”
“有这等事?”西宁王不禁捋须沉吟,他对花草没甚兴趣,只是奇道,“这陆鹏如此年纪,有这样的本领?”
“王爷,您可不能只看其表象!历来高人异士,有些驻颜奇术何足为奇?小人还打听得,原来此人在那琼华酒楼虽不是主厨,但这半年来琼华楼诺大名声全由他一人得来!您想,此人若真是这样年轻,如何又有一身医术,又得那等厨艺,还种得出满院子闻所未闻的好花?”
潘管事对陆鹏的态度一变再变,此时已笃定他是世外高人,又想到他那平静内敛风清云淡的气质,更是激动赞叹,不由得手舞足蹈。
“你发什么狂!”西宁王喝叱一声,沉着脸道,“既是如此,你好好侍侯着,别的先不说,且等治好太妃的病,本王再好好谢他。”
待潘管事喏喏退出后,西宁王坐在书房里沉吟了一会,伸指在桌面上叩了叩,随即,两名王府亲卫走了进来。
“差人去调查一下这陆鹏的来历……手脚干净些。”
下了这么一道命令后,西宁王又独自在书房里坐了一阵,拿过一面铜镜,看向镜子里脸色青白的面容,不由长叹一声。
……
“陆先生,您瞧这药煎得可合适?”
次日,潘忠亲自端着药碗,恭恭敬敬地问道。
陆鹏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理解此人态度如何再度大变,却也没有多问,略看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了。”
“先生妙手如神,老太妃服下此药后,必然会药到病除了!”潘管事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陆鹏沉思了一会,让人拿来纸笔,提笔在纸上写了一阵。潘管事恭敬地侍立在旁边,也不敢去看写了什么。
稍后,潘管事又恭敬地跟在陆鹏身后,低头躬身的模样就像一个小厮儿一般。他在西宁王府是二等管事,地位仅次于两三个大管事,这般模样着实看得于路的下人无不惊愕咋舌,猜不透陆鹏是什么来历。
西宁王妃正侯在太妃病榻前,起身亲向陆鹏道谢:“辛苦陆先生了。”
老太妃看上去倒比昨日要稍好几分,王妃亲自从丫环手中接过药碗去喂她服药。
喝完这碗药,陆鹏上前将之前所写的纸张递过去:“这张药引,老太妃不妨过目一二。”
西宁王妃有些诧异,接过纸展开放到老太妃眼前。
老太妃略略睁眼,看向纸上,良久后微微点头,不由轻叹一声,向陆鹏轻声道:“老身糊涂自误,让先生见笑了。”
西宁王妃侧身,定睛向纸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的是:“人生茫茫如梦,七十年间荣枯。但求本心似水,何管身后祸福。”
王妃看得不由一阵惊讶,随即怔怔出神。这时候一个好奇的县主顾不得回避,从屏风后转过来想要看看写的什么,王妃连忙将这纸折好藏了起来。
这一日,巳时和申时老太妃均未再发病恸哭,王府上下对陆鹏愈发敬重。
陆鹏所写的打油诗用处有限,主要是小院里的药物药效极佳,数日后老太妃的身体眼看着一天天好转起来。
这一天,西宁王亲自设宴向陆鹏致谢。
几名王府的幕僚清客作陪,表面上对陆鹏大加称赞吹捧,实则有意无意拐弯抹角地试探他的来历。
西宁王差人暗中打探许久,发现陆鹏这人竟似从天上平空掉下来的一般,让他更感高深莫测。
见试探不出什么,西宁王终于按耐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开口询问道:“陆先生,本王为了这大周江山社稷,多有操劳,如今颇感垂垂老去,身不由己。不知先生可有延年益寿之法教我?”
陆鹏不禁愕然,见这西宁王目光炯炯,神情期盼无比,沉吟了一会,笑道:“可有纸笔?”
潘管事侍立在侧,闻言连忙使人取来纸笔。
陆鹏于席间挥笔写就,呈于西宁王,起身道:“王爷,在下闲散之人,如今太妃病体既愈,就不敢再叨扰了。”
“嗯……潘忠,你将陆先生好生送回府上吧。”
西宁王拱了拱手作告辞状,待陆鹏离去后,迫不及待地展开那张纸看去,顿时脸色骤变,将纸一把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脸色铁青骂道:“竖子!竟敢如此戏弄嘲讽于我!”
众清客不由愕然,待西宁王拂袖入内,一名胆大的上前捡起纸团,展开来,只见上面写道:
“当食则食,当睡足睡。清心寡欲,不喜不悲。宽待他人,静思己非。淡看生死,岁月难催。”
……
“陆先生,这是王爷赠于先生的礼金。”
陆鹏看了看托盘上满满的金锭,笑了笑伸手取了两锭放入怀中道:“够了,再多装不下了。”
说罢起身下车向小巷中走去。
潘管事看着他的背影,感叹道:“真是高人啊!”
陆鹏走回小院,其时天色已是大黑,天空中阴云遮住了月光,院里的花草在夜色中依旧开得绚烂美丽已极。
陆鹏轻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可惜不能与大家再相处了。”
京中已不是久留之地,那西宁王绝非善类,何况他也早有离去之心,便不再犹豫,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包了一个简单的行囊,转身出来,又留恋地看向院内,与诸般花草一一轻声低语作别,好一阵才走出院门。
晚风吹动,满院的花草都随之招展,甚至隐隐有呜咽之声,久久方散。
院外拴着一头灰骡,原本是陆鹏当日见秦丰瑜那青骡骑着洒脱,因此去市集购得的。不料这厮脾气古怪,相处十数天还不给骑,靠近便要撅蹄,陆鹏只好让它驮着自己的行囊,牵着向巷外走去。
京城的夜晚向有宵禁,在街道上没走多远,就有巡街军士拦住喝问。陆鹏从容取出一面腰牌:“我是西宁王府之人,有要事出城公干。”
这面腰牌是他向老太妃讨来的,此时派上用场,一路顺利出了城。
苍茫的夜色中,少年牵着骡子,一步步走向昏黑的前路,开始了未知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