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戈铁马

再过一日，凌岳破关通窍的消息不胫而走，楚云、龙浅都来道贺，而李墨白忙于锁龙塔一事，只让楚云带了句‘恭喜’过来。

而这两天，龙星雨除了修炼彩云道人教授的‘金戈铁马心法’外，最头疼的就是被凌岳抓着‘拔毒’了。

“哎哎哎，烫烫烫……”每当凌岳将金乌真火探入进去，都会引发龙星雨一阵鬼哭狼嚎。

“再乱动就把你绑去给楚姑娘当靶子！”凌岳威胁了一句，睁开金乌天目，将金光渗入他少阳经。

尽管已经见识过多次，但每每还是为龙星雨的体内异样感到吃惊——那些青铜锈痕并未严重侵蚀他的内脏，反而只在龙星雨体表处玄鸟图腾汇聚。

这时龙浅潇洒走入静室，讲一罐冰镇可乐贴在了龙星雨背上，刺激的他一个激灵：“师父说他是殷商遗脉，体质特殊。“

“特殊到能拿青铜锈当纹身？“凌岳收功擦汗，接过龙浅递过来的可乐，嘴角勾起浅浅笑容，“好久没喝这东西了，师姐，哪儿弄来的？”

龙浅道：“跟着楚云去外面出任务的时候买的，好像是叫什么……自动售货机？反正挺方便的。”

“洛阳现在怎么样了？”凌岳问。

龙浅道：“嘿，还能怎么样？在我看来，已经差不多空了。”她语气低沉了几分，“铜锈的侵蚀一般练气士都挡不住，更别提凡人。普通人被侵蚀就会诱发咳血症，打了血清也只能说遏制，只能逃难。”

凌岳沉默，目前来说，能对抗侵入体内的铜色锈蚀的，便只有他的金乌真火。但即便他已经分出一部分真火让其他火系修者去救人，相比庞大的感染人数，依旧是杯水车薪。

他即便不眠不休，能救几十人？几百人？但感染者又何止千百。

李墨白也派来过几个火系练气士希望可以修炼金乌炼日法，但彩云道人看过之后直言，这些人修炼金乌炼日心境不够，急功近利之下，必然被真火自焚。

这种评价并不奇怪，他们本就是因为锈蚀者众多而来学习金乌炼日法，最好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可金乌炼日法恰恰最忌心浮气躁，急功近利。

日升日落，岂会因为个人的喜恶而有任何更改？

归根结底，想要结束洛阳的这场浩劫，终究只能从锁龙塔上着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

“楚姑娘怎么样了？”憋了一会儿，凌岳问道，“这些天，都没怎么见到她。”

龙浅瞥了他一眼，俏目中似有一些探究，凌岳被她看的有些心虚，赶紧喝可乐做掩饰。

“她这几天，忙着呢。”龙浅道，“我听说，为了锁龙塔这件事，天枢院的高层把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甲级成员都召回来了。在那些人回来之前，楚云作为乙级的镇阴司，受到的净化命令是最多的。你……没事的话，可以找李少校去打听打听。”

凌岳尴尬一笑，心里倒是确实有了些心思。

正在这时，隔壁练功房中传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墙面坍塌下去一大块。

凌岳和龙浅对视一眼，赶紧起身过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打开门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龙星雨在那练功。

只见他扎着稳健的马步，脸上通红，以八极拳的「顶心肘」撞在青铜桩上，但反震力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他不敢叫苦，因为彩云道人的流云剑悬在头顶，剑锋垂下的云气凝成篆字：震位三寸，兑宫偏斜。

“师父，这金戈铁马诀根本是自虐啊！“他揉着红肿的手肘，“您看凌子练功有玉床灵药，我就得撞铁柱子......“

“这金戈铁马，是为你量身修编的练气法。”彩云道人的声音传来，“我看过你的家传功夫，那是练气法的残篇。我通过你的家传功夫修订得来的这套金戈铁马练气术，正好配你的跟脚。”

“至于让你撞青铜柱……”流云剑忽然调转剑柄敲在他膝窝：“殷商武丁征伐鬼方时，士卒皆以青铜桩锻体。你血脉过于稀薄，需借金铁杀伐之气觉醒。“

龙星雨瘪了瘪嘴，继续挥汗如雨地撞铜锈。

凌岳注意到他腰上的玉璜随着他每一次撞击，都微微散发着微光。而他后颈的玄鸟图腾，锈色似乎也在微微变化。

这些变化微不可见，若非凌岳已经修成了金乌天目，断然无法看见。

金乌天目却不受控地窥向玉璜，在鎏金色的视野里，有一大片细小的篆字刻在玉璜内部，那仿佛也是铜锈锈色的痕迹。

但再一恍神，那些细小铜锈居然化作三百六十五尊青铜战将。

每位战将额间都刻着神位名讳——「天伤星」「地伏星」「人煞星」......

凌岳大吃一惊，金乌天目顿觉刺眼，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小师弟，你怎么了？”龙浅吓了一跳，急忙搀住凌岳。

“没什么…”凌岳强自镇定，定睛再去看那玉璜，却不敢再仔细看了。之后他把自己的发现偷偷告诉彩云道人，真人沉思片刻，对凌岳道：“暂时保密，谁都别说。”

凌岳不知道彩云道人的打算，但他心思通透，师傅不说，他便不问，反正相信彩云道人不会害他便可，多余的现在既然不必他管，他就不管了。

过了没多久，凌岳就一边问人，一边来到了天枢院的观星台。

他听说李墨白就在这里，想来打听打听关于楚云的情况。

他也说不清对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抱有怎样的感情，也许只是因为当时那一个亲吻，让他有些莫名心动。

当他来到观星台，只见李墨白本人并不在这，只有立体投影。

观星台的成员属于司天监，和镇阴司同属天枢院。司天监成员告诉凌岳，李墨白此刻正在锁龙塔前线，而他的信息会先传回司天监，再由司天监传达给其他队员。

“在以前没有手机网络那会儿，信息都是这么传达的。不过现在嘛，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司天监成员耸肩说。

李墨白的立体投影站在浑天仪中央，似乎正在给在场成员布置任务：“根据天轨测算，锁龙塔结界将在三日后完成魔气循环，都做好提前部署……凌岳？你怎么在这。“

凌岳的出现似乎让少校很是意外，凌岳一阵干笑。人家正忙的焦头烂额，自己跑来问人的话，这会儿也不太好开口了。

就在这时，少校的影像突然波动，似乎有爆炸声从另一端传来，有一个声音匆匆报告：“楚云小组在应天门遗址遭遇......“

通讯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