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眼惺忪、顶着黑眼圈和宿醉后头痛欲裂的祁风,一推开窗户,就瞧见院子里已经开始练琴的小玉,不禁调侃道:“哟,小玉,你起得可真早啊!”
祁玉斜倚栏杆,指尖绞着垂落的发梢,唇角翘起不带温度的弧度:“早?也难为风哥哥竟比平日晚起两个时辰,倒是王嬷嬷今晨念叨得比报晓鸡还勤快些。“
话音未落,玉指斜掠琴弦。
“筝!”
这弦音裂石穿云的刹那,一道霜刃自琴中疾射而出,直取祁风中腿根部。
祁风腾转翻身堪堪避过,回身看去,却见廊柱上多了一道深达寸许的斩痕:“姑奶奶这是要谋杀亲夫?“
“风哥哥说的什么胡话,酒没醒吗?”祁玉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圈红晕。
她羞恼的看了一眼祁风后,手腕一翻又是十几道气刃弹出,只瞬间便将祁风的退路封死。
“小玉这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肉吗?才一晚上就进步了这么多。“
祁风长袖挥轻描淡写的将面前的气刃弹开,在将对方扣在琴弦上的手按住后这才说道:“这一大早的火气咋这么大,生理期不调么?“
说这话时祁风的手指不轻不重点在她眉心,瞳仁里明明白白盛着促狭。
谁知祁玉反而抬起头似笑非笑望着他说道:“风哥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咦?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祁风顶着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硬着头皮说道:“给提个醒呗。”
“昨晚……”
昨晚……
祁风顺着这个线索开始拼命回忆。
emmm……昨晚打发走二弟后我记得就老老实实喝酒来着,喝了两壶没了,然后叫人直接搬了个酒坛……再后来……
再后来我做啥来着了?!
卧槽!!
看着妮儿的表情我不能是做了什么事情吧?人家不是说真喝多的时候是没有下半身的意识的么?
但小玉的表情明显是有事情发生的呀!这么小我TM怎么下得去手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也不知道啥时候,祁云已经把房门拉开了一条缝,这会儿正鬼头鬼脑地偷看自己和祁玉呢。
见状,祁风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用超级热情的语气朝他招手喊道:“哟,这不是我那可爱的二弟嘛,要不要一起去上厕所呀?”
“上个屁!”
见自己行踪暴露,祁云干脆也不演了,直接“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啧,早上起来火气这么大。你说,咱们是不是得给你找个嫂子啦?”
吃了个闭门羹的祁风试图用其他话术转移祁玉的注意力。
然而以祁玉的冰雪聪明怎么看不出他的意图。
“少转移话题”只见祁玉放下古筝,用白嫩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恶狠狠的说道:“要不再给提个醒?”
看着面前的俏脸,祁风只得小心的赔笑道:“我就有一个问题……”
“说!”
“你接下来说的话是不是少儿宜不宜?”
“风哥哥!!”
祁玉羞怒之下抬手便是一记青龙探路,祁风看准来势后一个错步旋身在让过粉拳后,顺势接了一招太极手中的揽雀尾便顺势揽过了少女纤腰。
树影摇曳间蝉鸣骤歇,怀中人青丝拂过下颌,竟裹着清冽的兰香。
虽然祁风一向以“巫妖王”、“段子手”自居,但实际作为母胎单身至今的单身狗哪里经历过这情形。
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这时,一直赖在他怀里的祁玉也瞧见了祁风的窘态。
一瞬间,少女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指着祁风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咯咯”的笑个不停:“风哥哥,你脸红啦!你平时不是总说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嘛!”
祁风听完,脖子一梗,嘴硬道:“什么脸红,我那是昨晚的酒还没醒!”
谁知祁玉一听,顿时就委屈起来了,她小嘴一撅委屈道:“你还敢说昨晚,你……你怎么能那样对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嘶……”听到这话,祁风的脑子瞬间“嗡嗡”直响。
不应该啊,难道传闻有误?
过了良久他才忐忑的问道:“难道昨晚你……”
“想得美!”祁玉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这时候,装作刚睡醒的祁云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昨晚可是小妹把你扶进房间的,小妹可是把你吐得满地都是的脏东西收拾干净了才回房睡觉呢。”
知道没有“本垒打”,祁风心里虽然有点小失落,但还是松了口气,然后装模作样地责备道:“二弟啊,小玉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呢?昨儿个要不是我骨子里还是正人君子,今天你就得管我叫妹夫啦!””
一直有意给两人前线的祁云哪里会理会这种话,他装作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说道:“你俩这郎情妾意的,我怎么拦?”
这时早上练完功的萧贺炎正巧从门口路过,看着正在拌嘴的几人顿时进来热情的打招呼。
看到昨天还拳脚相加的对手今天却这么热情的主动上来打招呼,祁风第一时间便觉有诈。
正当他暗暗提防之时,萧贺炎便主动开口说道:“祁兄,平素我常认为在我辈同林人中,武功胜我者甚为罕见,昨日闻叔伯们夸赞于你,心中略有不忿,遂出言挑衅,欲与你一较高下。待见你之手段后,本尚有所不服,直至昨夜父亲与我复盘,方知兄台之造诣实乃高深莫测。”
祁风一时间被夸的心底有些发毛,于是他小声问一旁的兄妹俩:“这孩子大早上抽什么神经?要认我做爹?”
祁云白了他一眼鄙夷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人家以礼相待你还能把他打出去么?”
觉得言之有理的祁风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当即对萧贺炎的武功也表示了钦佩。
几人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几句话下去后便都熟络起来,聊的方面也从武功拓展到了天南海北。
尤其是萧贺炎听到三人一年前的遭遇后,那叫一个气啊,当即就表示铸剑山庄因为擅铸铁器所以和朝廷的兵部、工部多有合作,这事只要找个机会让朝中那些熟悉的官员狠狠参这些贪官一本,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啦,这期间萧贺炎也没少对祁风的身世旁敲侧击,毕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出祁风和兄妹俩不是亲兄妹。
对此已预案的三人早就统一口径,只要旁人问起来就说祁风是被他们父母捡来的。
几个年轻人正聊得兴起,祁风腹中忽然响起一阵咕噜噜的震天响。他苦笑着勾住萧贺炎肩膀:“萧老弟,我倒是能陪你再聊三天三夜,可这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唱空城计啦!“说着故意用指节叩了叩自己腹部,“要不咱们挪个能填饱这'五脏大将军'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