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此人竟是姑苏慕容复!

这宁王乃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两人相差二十来岁,是皇帝一手带大的。

两人既是兄弟,亦像父子,关系很是亲密,但宁王从不恃宠而骄。

据说他不喜欢和权贵子弟厮混,反倒十分喜欢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时常亲自施粥施衣,在朝野和百姓中都颇具贤名。

只可惜他自小体弱多病,成年后依然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不知道哪天就会断气。

也正因如此,圣上和太后格外宠爱宁王,连宫中禁军都交由他来管理。

慕容复心想,这宁王内力浑厚,动作敏捷,可是一点不像传闻中那样子,只怕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

银川公主在外一直都是女扮男装,假借自己那个很小就皈依佛门,一心修禅的表哥陵川王李清风的身份。

她原以为自己伪装的十分完美,不想竟然被宁王当众点破身份,一时间又羞又怒,却又不好发作。

鸠摩智无意间瞥了银川公主手上的画像一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冲银川公主开口问道:“殿下手中的那幅画像,可否借小僧一观?”

慕容复立刻暗暗祈祷鸠摩智不要认出自己。

银川公主令侍女将画像交给了鸠摩智,鸠摩智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觉得十分熟悉,有一个名字在脑子里呼之欲出,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突然想到守卫刚刚说的话,又说道:“殿下,麻烦您将守卫在此人房间搜到的折扇和衣服,拿给小僧看看。”

慕容复暗道不好,遗留在屋内的那把折扇,在天龙寺和鸠摩智交手时也曾带在身上,这下自己的身份定然是瞒不住了。

银川公主见鸠摩智先前看向画像时神色复杂,完全不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便开口问道:“国师可是认识此人?”

鸠摩智道:“是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因此想看看他留下的其他东西。”

银川公主听完鸠摩智的话,立刻命人将折扇和衣服呈了上来。

鸠摩智打开那把折扇,只见白色的缂丝扇面上是一幅栩栩如生的雨打竹林图,背面提着一首词,正是苏轼的《定风波》。

鸠摩智轻声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鸠摩智念到最后,嘴里不断重复着,“也无风雨也无晴。”

宁王讥笑道:“大师常年生活在荒野蛮荒之地,实在应该多来我中原游历,好好感受一下我大宋文化的繁荣。”

宁王的话音刚落,鸠摩智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慕容复,是慕容复!”

席间众人听到慕容复的名字,瞬间变得脸色各异。

赫连铁树将鸠摩智桌上的画像一把抓了过来,仔细观摩,确实越看越像慕容复。

他看着画像上的面容,那些被慕容复活抓,换俘的屈辱,一时间全部涌上赫连铁树的心头。

他怒道:“好个慕容复,前些日子在丐帮坏我西夏大事,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居然又上门搞鬼,这次定让他有去无回。”

鸠摩智和赫连铁树向来不和,听完赫连铁树的话,笑了笑,说道:“赫连将军这般大言不惭,只怕是忘了丐帮之辱了吧?”

赫连铁树被鸠摩智当众揭短,也毫不示弱的回敬道:“我记得大师在天龙寺,也没从慕容复手下讨到什么便宜嘛!”

宁王突然拍手叫好,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好好,上次赫连将军被俘一事,我只当是一时不察,才着了那慕容复的道。

今日得知国师大人,也曾在这慕容复手上吃过大亏。

一时间竟让我不知究竟是这姑苏慕容复太过厉害,还是西夏无人,竟然让你们二人这样的蠢货身居要位。”

赫连铁树出身高贵,深受西夏皇帝的重用,从未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鸠摩智倒是显得风轻云淡,颇有得道高僧的风姿。

他朗声道:“宁王殿下,这慕容复究竟是真有本事,还是浪得虚名,您亲自见过便知。”

银川公主见自己这边的大将军和国师当众内讧,还被宁王讥讽,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怒道:“都给我住口。”

接着她缓和了一下语气,又对宁王说道:“让宁王殿下见笑了。”

宁王道:“不妨事,不成器的奴才而已。不过这慕容复屡次坏我们大事,我倒是很想亲自试试,他究竟有几分本事。

若真有本事就想办法将其收服,为我们所用。

若是徒有虚名,或者不能为我们所用,就趁早解决掉。”

银川公主道:“宁王殿下思虑周全,本公主佩服。”

接着她又转头对鸠摩智道:“国师,你曾与那慕容复近距离交手,也算相熟,刚刚怎么久久认不出他,可是这画像与他本人相差甚远?”

鸠摩智道:“这画像的五官和神情都与他本人极为相似,只是小僧上次见他时,他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和画像中胡子拉碴的糙汉形象截然不同。

所以小僧初时只觉眼熟,并没有认出他来。”

赫连铁树罕见的没有和鸠摩智作对,在一旁附和道:“是这样的,单看这画像,我根本没办法把这画像和慕容复联系起来。

但是国师点明这画像上是慕容复后再看,五官和神情确是慕容复无疑。”

银川公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将军和国师协助画师,重新画一副慕容复的画像吧。”

不待两人回答,转头对守卫说道:“去把画师带来。”

很快画师便颤颤巍巍的来到了银川公主面前。

然后在赫连铁树和鸠摩智的描述下开始画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画师完全不知道该听谁的,画还没画出来,冷汗已经把衣衫湿透了。

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国师,向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但不知怎得只要两人一见面,就像乌眼鸡似得,一定要分个高下。

对此,银川公主也十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