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早朝风云

凉王宫

昨日登基的小凉王,正襟危坐于在王宫正中央的王座之上。

他的后面垂下一道珠帘玉幕,玉幕之内坐着一位身着孝服的女子。

女子的年岁并不大,她面色苍白,秋水剪瞳之间流转着一丝悲伤。

然而凉王宫内一众臣子此起彼伏争论声却与上位者的悲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子参政乃是大忌,于礼不合。”

“长公主曾辅佐先王处理政务,如今先王薨逝,我主年幼,长公主垂帘听政,有何不可?”

“前朝赵太后滥用权柄,听信阉党乱政就是前车之鉴。”

“可是南国在已故太皇太后钱太后的带领下不也开创了明德之治?如今南国兵强马壮,屡屡侵扰我朝边境也是例证。”

……

王座之下一众臣子争论不休,而坐在王座之上的小凉王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恨自己不能为姐姐分担痛苦,恨自己没有能力不能为父亲报仇雪恨。

他的父亲,上一任凉王,就在昨日听闻那个昔日在凉国为质的南国质子萧夜阑带领三十万大军,一夜之间连破凉国七座城池,气急攻心骤然薨逝。

弥留之际他将皇位传位于他的嫡次子黎棠,并命小凉王的姐姐云霓大长公主黎裳,太子太傅左治,护国大将军梁渊辅政。

护国大将军梁渊昨日就已出发去前线应敌,今日早朝由太子太傅左治与云霓大长公主主持,王座之下带头力驳群臣非议的正是太子太傅左治。

说来也是可笑,敌军已经临近都城,国王刚刚薨逝,国家正存于危亡之际,一众臣子不去讨论对敌之策反而揪着女子应不应该参政这个问题喋喋不休。

“够了。”王座之后传来一阵坚定又富有威严的女声。

在金碧辉煌却弥漫着压抑氛围的大殿之中,原本正在激烈争论的群臣忽然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异样,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王座之后,缓缓步出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女子。那长袍虽简约朴素,却丝毫掩盖不住她周身散发的飒爽英气。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沉稳而坚定,似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女子柳眉微蹙,宛如早春初绽的柳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忧虑。她的眼神犹如寒夜中闪烁的寒星,清冷而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一把利刃般扫视着殿内的群臣。

“国难当前!”她陡然开口,声音清脆却又饱含着悲愤与急切,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你们不思救国之法,却在这无谓之事上虚耗光阴。如今敌军已然兵临城下,父王新丧未久,国家危如累卵,大厦将倾,难道你们还看不清这严峻的局势吗?”

话音刚落,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此人是吏部尚书,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公主殿下,女子参政,实不合祖制。此举一旦施行,恐遭天下人非议啊。”

闻言,女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祖制?”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语气中满是嘲讽,“如今国家都要亡了,还要那死板的祖制何用?若遵循祖制便能保我国家太平,如今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难道那祖制能挡住敌军的刀枪箭雨,能让国家转危为安吗?尚书大人?”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将领虎步踏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朗声道:“公主殿下深明大义,心怀家国,家父秦超应对敌军半月前战死沙场,末将愿听从殿下调遣,拼死抗击敌军,以保我山河无恙,护我百姓安宁!”

公主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如磐,宛如夜空中指引方向的北斗星。“好,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有秦小将军这一份支持便足够。”她环顾四周,声音洪亮而激昂,“诸位,若有愿为国家效力者,随我一同商议御敌之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若只知守着那陈腐规矩,不知变通,就请退下,莫要再在此处聒噪,徒增烦扰。”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片刻之后,不少大臣和将领纷纷跪地,齐声高呼:“公主万岁!”声音整齐而响亮,如滚滚春雷,在大殿中久久回荡。公主看着众人,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仿佛看到了国家转危为安的曙光。她随即开始和众人详细谋划起御敌的策略,言辞恳切,条理清晰,那坚定的神情,仿佛已将胜利握在了手中……

云霓公主用几句话巧妙地将众人的刺挠凝聚在一起,大家开始一致讨论起来如何应敌。

王座之上的小梁王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她的姐姐,此刻他的姐姐在他的眼中发着光,他此刻在心中暗自决定,等他长大后一定要成为和姐姐一样的人。

可是一份八百里加急战报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一份和谐。

“报,威县守城将军林何叛变护国大将军昨日支援前线路上遇袭,身受重伤,现已被俘。”

殿内陷入了寂静。

首先打破这一份寂静的是太子太傅左治。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谎报军情可是死罪。”左治与公主对视了一眼。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公主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对他摇了摇头。

“先下去休息。”云霓公主吩咐侍卫带走了传递消息之人。

待传递消息之人走后,殿内再次喧哗了起来。

“大将军被俘了,如今这仗还怎么打?”

“说起来这南国质子当初就应该杀了他,若不是三年前公主护送他到边境,他也不会……哎……”

“这也不能怪公主,陛下当时还在敌国为质,若不是先王子嗣稀薄,也不会……”

“若是大皇子未病逝,如今也不会面临如今的局面。公主殿下虽然很优秀,可是毕竟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如何能应对的了如今的局面。”

“那南国质子早年给公主当过书童,有这交情他或许不会为难公主姐弟,可是我们呢?听说他手下有一员猛将极爱屠城呢!”

“如今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