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们杀了我兄长!”张苗指着任空和任康,“之前因为曹氏借贷还不上,我兄长曾经过去要债,然后激怒了任空,他当时就想杀了我兄长但是没有得逞!”
“还有就是我兄长失踪的前一天,有人亲眼看见任康砸开他收缴的房舍,还有曹氏因为我兄长曾经对她不敬,她也一直心怀怨恨!”张苗一边哭泣一边竭力控诉,“一定是他们一家合谋害死我的兄长,让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呜呜呜,我可怜的阿兄!”
堂上是邺城将军府的参军在断案,他很困,打了个哈欠懒散的看着任康和任空,“我听说任康是个傻子,任空啊,你是打算让你这个傻侄子背锅还是打算自己承认?”
“我真希望是我亲手杀死的那个王八蛋!”任空横眉怒目。
话音未落一阵棍棒落了下来,任空边骂边挨揍。
“嘴巴这么臭,再加三十棍!”参军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看的兴致盎然。
任康很紧张,看着这些人的棍子不光落在任空屁股上,越来越多的棍棒已经开始落在他的腿上。
“大人!”任康磕头,“人被我埋了。”
“任康,不许胡说!”任空不依不饶,瞪着任康。
参军就像没听见一样,于是棍棒继续落下来,直到打五十棍。
任空的腿已经抬不起来,右腿大腿明显肿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们俩一起把张皮子埋了?”参军走到任康跟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埋的”
“你一个傻子?埋了张皮子?你当我是傻子呢?”参军咧着嘴踹了任康一脚。
接下来两个人被送进了大牢。
夜里曹氏探望,哭的跟泪人似的。任空的右腿肿的像大象腿,几乎无法站立,但每每提到张皮子,却还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人就是自己杀的。
“你不要胡说,杀人可不是小事。”曹氏哭哭啼啼,“你们两个要是被定了罪,我和玥玥怎么活下去?张苗不会放过我们的。”
“叔母你放心,只要我和叔父拖着,就一定能活着出去。”任康安慰道。
“张苗肯定花大价钱买通了断案的参军,所以你们哪里那么容易脱身!”曹氏再一次哭起来。
“我这个傻侄儿脑子就是这么简单,你还跟他讲上道理了……”任空瞪了曹氏一眼。
接下来的三天,叔侄二人每天都被拉出去。但是任康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参军只是照着任空揍,三天的时间,任空的右腿彻底被打折。
第四天。新帝即位,大赦天下。
任康总算松了一口气。背着任空走出大牢。
“任空,你这是出了什么事?”远远的陶欣迈着大步走过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哎,别提了,倒大霉了!”
“你回来后我便找机会向左司马举荐你,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怎么是好?”陶欣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任空的右腿上。
数日之后,任空因为腿部感染不治身亡,任康接替叔父入军中报道。
临终前任空感慨万千,“大丈夫未能战死杀场,却死在小人杖下,我实在是不甘心!”可是看了看任康,想到这个自小就脑子不灵光的侄儿,纵是有一副好身体,他也不能有什么指望,最后拍了拍任康的手,留下一句“照顾好玥玥和你叔母”便去世了。
司马府上,司马峤和司马风在下棋,司马玟坐在旁边观看二人对弈,“二哥,听说有个人失踪了两年,竟然活着回来了,到时候你能不能让这个人教教我骑马射箭?”
“哎!”司马风叹了口气,“他死了!”
“啊?”司马玟一脸惊讶,“可惜了……”
“是啊!听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侄儿,还是个傻子!”司马风摇了摇头。
……
“一个傻小子加上一对母女,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们了。”张苗在任空下葬那天看着送葬之人心中很是不悦。
送葬队伍一出城门,便蜂拥而来十来个混混拿着棍棒一通乱揍。
队伍瞬间被打散,曹氏抱着任玥蜷缩在棺材旁边护着丈夫最后的体面。
任康从殡车上抽出事先备好的木棍冲着涌上来的混混就是一顿挥舞。很快,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几个壮硕的汉子手里拿着刀冲过来,还大声叫喊着“刀剑无眼!”
十来个混混一看对方竟拿着杀人的兵器,再一看自己手里各式各样的木棍,顿觉形势不妙,互相看了一眼便一哄而散,跑了。
任康收起木棍,冲着几个壮汉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大哥赶来帮忙。”
“我们本来打算看你输的,想不到还被你给赢了……”铁铺老板杨三把大伙手里的兵器收起来,“想不到我打铁铺里的傻小子竟然懵对了一回啊!”
料理完任空的葬事,任康和曹氏才算稍稍松了口气,这时天色也已经黑透了。两个人都是一身葬服,曹氏太过伤心吃不下饭,但是任康却很饿,想着弄点吃的,同时任玥还小也不能饿着。
这时他才想起来似乎有一阵子没看见任玥。
“叔母,你有看见玥玥吗?”任康慢吞吞的看向曹氏。
“玥玥?”曹氏一惊,跑到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玥,院子里也没有任玥的影子,“玥玥呢?”
“叔母你别急,我出去找找。”
直到半夜,任康找遍了任玥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任玥的影子。
“玥玥会去哪里呢?”曹氏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却只能干着急,“对了康,今天闹事的是什么人?”
“拿不准。”任康微微蹙着眉头,突然想起张苗,难道又是张苗?这么不依不饶的要找他们的麻烦?
沈家的高墙大院里,沈婉正在屋里读书,听到窗外匆匆的脚步声便起身开门看了看。一个身影闪进了对面小嫂嫂的房门。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啊?”沈婉咕哝了一句关上房门,沉思了片刻又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到了小嫂嫂窗前。
屋里说话声很轻,她贴了贴耳朵,隐约听到一些字句。
第二天一大早,她换了一身男装悄悄来到沈家东门左拐的一处荒废庭院。院里没人,她悄悄溜了进去,扒着漏风的窗户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
两个男人躺在草堆上还在睡觉。
一个小女孩手脚被绑着,蜷缩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