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忽然陷入死寂,连蝉鸣都消失了。我们围坐在北斗七星图案中央,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彼此惨白的脸。
我们蹲在收音机旁,用手机连上“云顶天宫002”WiFi。输入IP地址时,我的指尖在发抖。当那个简陋的网页跳出时,陈默的登山靴底碾碎了半截粉笔。
浏览器跳转到一个简陋的网页界面,背景是校园俯瞰图,七个红点连成北斗七星。鼠标悬停在第三个点上时,弹出一条消息:
“你们比我想象的快。——杨”
胡昊的哮喘喷雾“啪嗒“掉在地上。陈默突然抓起手机怼到摄像头前:“你他妈到底是谁?”
网页突然刷新,又一行字浮现:
“实验楼顶的终端是2003年搭建的,现在该升级了。去学校体育馆后墙,第五个点在那里。——PS:小心摄像头。”
胡昊咽了咽口水:“他在跟我们实时对话……”
我试着在网页输入框里打字:“你是谁?”
回复瞬间弹出:
“你们可以叫我‘观测者’。”
紧接着,整个网页突然变成乱码,随后跳出一张模糊的照片——是我们三个站在天台上的背影。
网页又闪烁两下,弹出张动态图——行政楼天台的实时监控画面!镜头缓缓转动,最终停在那丛茂盛的爬山虎上。叶片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后面崭新的信号放大器,外壳上赫然刻着我们昨天留下的“七星鲁王宫”标记。
“操!“陈默猛地站起来,“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
“他在现场!“胡昊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我疯狂敲击键盘:“为什么要引导我们?”
新的弹窗突然占满屏幕:那是张泛黄的毕业照,2003届物理组学生站在实验楼顶的合照。当我放大照片时,血液瞬间凝固——背景里坐落在他们合照旁那台双筒显微镜的载物台上,摆着我们刚刚见过的青铜树切片。
陈默突然拽过我的手机,将摄像头对准角落的显微镜。网页上的照片开始扭曲,最终变成实时画面:我们三人惊惶的脸,正通过二十年前的设备,被投射在某个未知的终端上。
“逃!”胡昊的胖手抓住我们衣领。转身时,我偶然瞥见玻璃窗外有反光闪烁——是镜头!有什么人正在对面教学楼拍摄我们。
胡昊手忙脚乱地关掉网页。我来不及多想,被胡昊拽着一路小跑跑出了实验室。
夜风裹挟着桂花香,却吹不散我们骨缝里的寒意。
等到我们准备去车棚拿车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车棚的阴影里,王鹏坐在自行车后座,手上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
“你们几个在找什么刺激?”他吐掉烟蒂,球鞋碾碎猩红的火星。
陈默的拳头猛地攥紧:“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王鹏突然掀开校服,腰侧有道新鲜的擦伤,“但今晚我去体育馆加练的时候...”
他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有个穿连帽衫的人影,从监控死角翻出去了。”
胡昊的呼吸陡然急促:“什么样的人?”
“没看清。”王鹏转身要走,又补了句,“但他书包上挂着个东西...”他比划了个形状,“像个树枝。“
路灯突然“滋啦”闪烁,我们同时想起实验楼里那个青铜天线。王鹏的身影融入夜色前,突然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三年前,我见过类似的刻痕。”
说完他转身就走,校服后背的“MVP”字样在路灯下泛着荧光。
我们三个愣在原地。
胡昊喃喃道:“连王鹏都成了谜语人……”
我掏出手机,翻出林雨眠的微信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两月前。他犹豫了一会儿,发去一句:
“你知道‘观测者’是谁吗?”
消息刚发出,头顶的路灯突然闪烁起来,远处行政楼的某个窗口亮起又熄灭,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我的手机就在这时震动。林雨眠的回复简洁如谜:
“明午物理实验室,带好118950号切片。“
我们望向实验楼顶层的窗口,那里漆黑如墨,却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二十年的时光,凝视着这场荒诞的青春探秘。夜空中,北斗七星第五颗星好像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某个跨越时空的确认信号。
屏幕冷光映着我们凝重的脸,夜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这场始于WiFi信号的探险,正逐渐变成我们无法控制的谜局。
而最可怕的是——那个藏在暗处的“观测者”,似乎比我们更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