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全灭

随后，花渐离于两女子脸上，瞧出淡淡的掐痕。

这痕迹，似是无声的控诉，

说明她们是被人掐住嘴巴，强行灌下了毒药。

正自沉思间，整齐的脚步声，如鼓点般传来。

人群纷纷让出道来，最前头那人，风度翩翩，恰似临风玉树。

他身着银色丝绸锦袍，面料上云纹图腾，若隐若现，似藏着无尽玄机；腰间一块白玉雕刻的猛虎，异常显眼，彰显着他的尊贵与威严。

此人便是皇室最得圣心的四皇子轩辕烬。

他一来，便拿足了架子，目光扫过众人，仿佛这世间任何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尸体是何时被发现的？谁下的毒！”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然而，秦长歌仿若未闻，自顾自地在四周查看。

在他眼中，这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比轩辕烬更有价值。

花渐离正专注于在尸体上寻找线索，也懒得搭理他，只眼睛往上翻了翻，那动作里满是不屑。

轩辕烬见自己被如此轻视，下一刻便要发火。

这时，侍卫适时开口：“四皇子，尸体是今早被发现的，刚刚检测出是死于中毒！”

“奇怪！”

秦长歌转过头，目光如炬，“我们也是才知道死者死于砒霜，四皇子一来就点破，似乎早就知道似的。”

“本皇子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轩辕烬强装镇定道。

“那你耳朵还真灵？”秦长歌冷笑。

“不及大理寺卿？”轩辕烬反唇相讥。

秦长歌谦虚道：“过奖……”

轩辕烬的脸，黑得如同六月的雷雨天，阴沉沉的，眼底裹胁着暴风。他冷声道：“那还不快去将其他人抓来询问！”

在他看来，这些人办事不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四皇子，刚刚秦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了。”侍卫硬着头皮再次回答。

轩辕烬斜睨那人一眼，心中暗骂不知分寸。

同样一句话，秦长歌用的是“请”，而他说的是“抓”，当着众人之面，这差距让他觉得面子全无。

可其他人神色如常，他自己反倒像是被压了一头。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趁着宫中混乱，让岚儿成功出逃。

想到那具让他欲罢不能的身体，他觉得一切都值得，往后，那个女人就只属于他一人。

所以，今日，他绝不能出一丝差错，特别是在秦长歌眼皮子底下。

他一向嫉妒秦长歌，嫉妒他在父皇心里的地位，嫉妒他的能力，还有那总是俯视自己的眼光。

秦长歌有多优秀，他就有多恨。

在他眼中，秦长歌的存在，就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他要将秦长歌狠狠踩在脚底，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就在这时，一声叫唤从他们身后传来：“大人……”

秦长歌跟花渐离面面相觑，只说了一个词：“后方！”

两人迅速调转身体，奔向声源处，轩辕烬也紧跟而上。

一群人第一时间赶到福熙宫后面的院子，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树上吊着的一个女子吸引住了。

那女子，看样子已经气绝，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

视线往下，放置在树边的大缸里杵着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一个老嬷嬷。

此刻，老嬷嬷头朝下，大半个身体没入水缸，水缸溢出的水，溅得到处都是，仿佛在诉说着她死前的挣扎。

两条锦鲤已经溢出水缸，躺在地上，死了；老嬷嬷也死了；树上女子也死了……这画面，静寂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这是何人所为？刚刚谁来过？”四皇子第一个发问，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秦长歌一行人，仿佛认定了凶手就在其中。

然而，他又一次被无视了。秦长歌命人将尸体捞起来，又将树上女子放了下来，让她们并排躺在地上，像是在等待着真相的审判。

“你去看看！”秦长歌对花渐离说道。

“是！”花渐离迈出一步，胸前却出现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步伐。“你可不能破坏尸体。”

说话之人，正是轩辕烬。

“是本官让她查看的，你有意见？”秦长歌冷脸一扫，那眼神，似寒夜之霜，管你是皇子还是什么，在他面前都得规矩趴着。

轩辕烬哪里敢有意见，人家是大理寺卿，是专门来查案的，更何况，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看不惯这个衙役，刚刚问话时，这个衙役甚至还对他翻白眼，他可没看走眼。

“四皇子，若是你来帮忙的我们是乐意的，如果你想捣乱，阻止我们寻求真相，那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秦长歌冷冷说道。

“你胡说什么？”轩辕烬怒道，竟敢怀疑他！“本皇子没事杀几个无关紧要的宫婢作甚？小小衙役莫要信口雌黄，小心祸从口出。”

“是不是无关紧要那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秦长歌道。

“你什么意思？”

轩辕烬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这个秦长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随后他想到，昨日之事他根本没有参与。

就算查到也跟他无关，不可自乱阵脚才是。

想到此，他神情恢复正常。

花渐离跟秦长歌对视一眼，心中暗叹：还是太嫩了点。

有了秦长歌撑腰，花渐离一把撞开轩辕烬，没人发现，就在这一刻，轩辕烬腰间那块玉已经落入她手。

轩辕烬嫌恶地拍了拍被撞的肩头，面上不服，但到底还是不敢上前，毕竟这是秦长歌，是父皇都宠着的人。

他不是第一次跟秦长歌打交道，这个人心思深沉，必须小心应付。

花渐离见几人没有阻拦，遂快速上前查看：“死者一，老嬷嬷，死因是窒息而死，死前有挣扎痕迹，脖颈处有掐痕，死亡时间应该在三个时辰之前……”此刻，花渐离清晰地看到，嬷嬷双眼瞪大，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恐惧，还带着一丝悲伤。这说明，这个人是她所熟知的，也或许，对方说了什么让她震惊的话。

“死者二：因身体重力压迫颈部，引起机械性窒息死亡，死前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脖颈处被袭击过，应该是被人用手刀敲晕，然后挂在树上的……两者死亡时间相同……”

须臾后，宫中负责验尸的史役来了，经过他的检验，跟花渐离所说几乎一致。

秦长歌点点头，心中暗道：很好！看来这丫头，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也对她越来越好奇，究竟这丫头还有什么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花渐离只觉得心头沉重，这些人何其无辜。

“其他人呢，找到了吗？”轩辕烬假惺惺地问。

依旧是无人回应，轩辕烬觉着自己在秦长歌面前就连空气都不如，这是蔑视，明晃晃的蔑视。

好半晌，四周才出现稀稀疏疏脚步声，有人来报：“大人，有两个内侍死在房间床上……”